谢妗西有些踉跄地走在青石板上,她没有走远,这边清静的很少有来人,她突然就想一个人好好待一会儿。
她坐在树下,蜷缩着,双手环腿,下巴轻轻地靠在双膝上目光怔愣地看着洒落在地面上的月光,萦绕不散的孤寂感让她心中涌一股酸涩,一个人了,真的一个人了,她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齐则死了,盛珉死了,姜恒之和她之间也早就断了,季安歌……安歌也和她恩断义绝了,他们五个……只有她是一个人了。
她颤抖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尚且平滑的面容让她想起那些真正年轻的岁月。
长街策马,踏青同游,他们五个人从来都是一起的,后来啊后来,渐渐地散了……不,也许并没有散,只是她一个人走掉了而已。
谢妗西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很多年没有见到季安歌,今日瞧见,原以为自己一定会趾高气昂地走到她面前阴阳怪气地奚落讽刺她一顿,没想到她压根儿就没有那个勇气。
以前没见着她,她可以想些乌七八糟的法子去恶心她,因为她觉得自己是有理的,明明是他们、是他们……谢妗西突地有些茫然,是他们做了什么呢?
他们做了什么呢?谢妗西微微张了张嘴竟是说不出口来,她以前可以骗自己,是他们害的她沦落到现在这般境地,像个疯子像个傻子。
可是当她看到季安歌撑着脑袋微笑的模样,她才惊觉不是他们害的她沦落至此,分明是她自己自甘堕落,分明是她自己……
谢妗西呆呆地直起腰,望着天上的明月,其实她一直都知道,都知道……其实她心里明白的很,只是一直固执地觉得自己是受害者,是他们害得她失去了深爱的人,是他们害得她的儿子失去了父亲,可是她却忘了……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她恍恍惚惚看见季安歌那双含笑的眼,一如往昔动人。
…………
季黎准备绕过花园回房休息,没想到刚巧碰上独自一人回来的季安歌,她手中拎着酒壶走的很慢。
她也瞧见了季黎,挥了挥手中的酒:“黎黎,你这是刚刚和你家小白兔交流完感情回来么?”
季黎皱着眉把她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你怎么又在喝酒?”
季安歌摊了摊手:“你可别污蔑我,我可是一滴都没有喝。”
她是准备着回自己房间再喝来着,没想到半路上碰见了自家徒弟。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今晚大醉一场的想法怕是实现不了了,亏得她特地拿的最烈的酒。
“师父,少喝这些东西。”
季黎低声叮嘱道。
“哎呀,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
季安歌将手搭在季黎的肩上,半搂着她往前走,她们两人的院子离的很近,可以同很长的一段路。
深夜寂静,师徒两人难得相伴归途。
“黎黎,嫁衣你绣了吗?”
季安歌拍了拍自己脑袋,说好回来帮着准备婚礼,居然忘得一干二净,这突地回到季府,瞧着满府的喜庆这才想起来,真是!
季安歌想及此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雨眠在准备。”
你让季大人她握笔握剑行,握绣花针?不好意思,她真不会!
季安歌忍不住笑出声:“我倒是忘了,你自小就没学过那东西。”
她以前也给她请过绣娘,结果这丫头直接把绣娘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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