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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接话,程女士顿了顿,接着道:“大概一年多来,我的公司一直受到不明竞争对手的排挤,市场份额被不断分割,同时,账目上的很多问题也都暴露出来。
不久前,我接到报告,我们已经没办法筹集到银行贷款了,同时,几个大股东一起撤资,直接面临着资金链断裂,企业无以为继。
可真是焦头烂额啊,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着我,一步步往深渊走。
我努力回头,可还是无力回天,最终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被收购,二是破产。
我同意了第一条路,并且要求见见收购方的法人代表。
没想到电话打过去,是小风接的。”
“他大概觉得,我是拦在你们之间的唯一阻力,只要让我没有办法再从中作梗,那你们就能一辈子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可是秦韵,究竟是不是这样呢?你有你的理解,他有他的理解,我也有我的理解。
但我还是欣慰的,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向前冲的愣头青,他也学会了忍而不发,一鸣惊人。”
程女士轻轻笑出声来,“当然,还有一件事,我也很欣慰,那就是,你快要死了。”
她连这个都知道,并不让我惊讶:“上次在医院,我说的话你不信。”
“我的确不信,所以只是问了一下,医生就全盘托出。
如果一直没有接受治疗,你现在应该已经连床都下不来,不过看你说话的底气,似乎比我想象得要好一些。”
“您会告诉程远风么?”
“你希望呢?”
“我想了足足三天,才敢再进这个家门。
宋晓说的话,让我开始觉得,也许事情有着另一面。
那一面,就是我一直害怕面对的东西,是事情的真相。
可既然是真相,那逃得了一天,逃不了一世。
况且,我们之间,似乎一直缺少一份坦诚的沟通。
所以,无论你告不告诉他这件事,请帮我转达,”
我说,“让他早些回来,我在等他。”
体力不行了,做一点家务活就累得浑身虚汗,坐在沙发上,有点喘不上气。
程远风走进来的时候,我正对着桌子上的剩饭叹气,抬起头看见他,手一抖,碰倒了手边的一杯水。
他冲上来,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递给我一杯热水。
这样安静地并排坐在沙发上,似乎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我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咬咬牙,把一整杯都喝下去。
嗓子得到润滑,就格外好开口,捧着空杯子,我说:“刘跃东那件事,我试过跟你坦白,可是一直开不了口。”
创业最艰难的时候,真的几乎揭不开锅,公司离倒闭只有一步之遥,两个人窝在一起吃泡面,哪怕吃不饱,也不敢开第二包。
刘跃东这个客户的出现,也是他的朋友实在看不过眼,帮我们介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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