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虽然都是张家的外孙,杜行止自己极少与张家有往来,吴王鹏却是成天在老爷子跟前蹦跶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生意场,关系就是最大的实力。
老爷子要是偏心过了头,随便发个话,杜行止再多的壮志雄酬也未必抵抗得了上面施下的倾轧。
但现在一看,老爷子虽然宠小辈,脑子却不糊涂。
杜行止为了面上好看原本打算的“做人留一线”
便满可以收起来了。
就凭上回和鹏飞地产的那次交手,对方神经病似的穷追猛打就让杜行止记在了心中。
这还只是个小过节,现在吃同一锅饭,他俩早晚会再次对上,吴王鹏要还是那个癫狂的路数,杜行止才懒得给他留手。
张德松觉得有些疲倦。
这把年纪了,他从年轻开始爬,在山脚与人结成各种同盟抵御外敌,然后慢慢攀登到高峰。
他的敌人从对手变成战友,从战友变成上级,靠着天时地利人和取得如今的成就,他履历斐然,却从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好不容易老了老了,为家里的儿女铺路搭桥,为家里的孙辈们遮风挡雨,张家的繁盛兴旺就是他的一切目的所在。
然而这个目的还尚未到达,小辈们便将枪头转向了自家,这着实令他感到心累。
杜行止到没有因为自己是来“告状”
的就觉得不好意思,既然能有捷径消除后顾之忧,他何苦因为那点面子就死撑着不松口?他目前要兼顾的事情太多了:事业、家庭、爱情,吴王鹏是哪只鸟?有那个策划对付他的时间,杜行止宁愿多拿来陪陪章泽。
张德松放下茶杯,重新牵起笑容,方才片刻的老态似乎只是杜行止的错觉:“那接下来呢?你有什么打算?”
杜行止解决了隐忧,见他问到正题,垂眸回答:“肯定是先把公司给做好。
中国目前作为发展中国家,市场潜力是很大的,因为首期试水成功,最近我打算把圈子铺大。”
在目前来说,杜行止找不到比地产更容易发展的行业了。
只要有人脉,他几乎前期只需要出一块地的资金,建筑商为他垫付建筑费,预售时买地的资金就能回笼,只需要将名声打响,市场总是供不应求。
张德松点点头:“很好,心态要继续保持。
也记得赚钱之余多看看多听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国家做些贡献。”
杜行止肃容点头,见张德松抬手看表,这才出言告辞。
张德松等他离开,关门的声音响起后,微微一哂。
他哪能听不出来?杜行止这是告状?这分明是在告诉自己,他不打算再看着亲戚的情分对吴王鹏留情了。
下·次若是再犯在他的手上,是死是活如今已然提前告知,哪怕张德松是他的外公,他也不会因此网开一面。
张德松摇摇头,该怎么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似乎也不尽然。
杜行止的能力他是信得过的,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如此稳扎稳打,未来也不会比他逊色。
只是吴王鹏……
他眼中划过一丝隐忧。
这个孩子的心术一直是他挂念心头的担忧,从十多岁初露端倪的时候他便发觉到不对,之后各种纾解引导,甚至为了让吴王鹏不被短视的父母影响,早早将他送到国外。
可如今一看,自己的手段显然收效甚微。
大晴天,杜行止上了被晒出些暖意的车,一路飞驰。
他名下的矿产日进斗金,地产公司也前景大好。
即将进入二十一世纪的新中国,在他看来就是一条流淌着碎金的浅溪,门槛不高、机遇不小,他心中也有青云之志,既然做了,就会把事业做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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