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燃眼前一片模糊,“可我就是介意,特?别特?别介意,就像你介意小严。
只要想到?你和其他女?人?在聊那些……那些话题,想到?那个画面,我浑身都?痛……”
外?头风声又起,阵阵呼啸,弈川的这个冬天好像格外?寒冷。
书燃忍不住掉下一颗眼泪,她立即抬手抹去,脸颊被泪痕浸得?一阵涩痛。
周砚浔的声音冷静得?过分,缓缓说?:“书燃,你拿我和程沫来类比你和严若臻——是在暗示什么吗?”
书燃立即抬头,眼睛里有委屈也有难以置信,水光愈发浓重,摇摇欲坠。
周砚浔在这时朝她逼近一步,眼神很冷,冷到?极致,反而透出一种脆弱的伤。
他哑声说?:“书燃,你扪心自问,你这幅样子——情绪不稳、郁郁寡欢、借酒浇愁,有几分是为了我,又有几分是为了严若臻?当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神情看上去那么落寞,你心不心疼?”
书燃恍惚觉得?她的心跳在失去活力,变得?缓慢而沉重,也在不断下坠、下坠,坠到?暗无天日处,坠皑皑白雪处。
“你接了我打来的电话,叫出的却是严若臻的名字,为什么会这样呢?”
周砚浔再一次朝她迈进,到?她近前,呼吸几乎拂在她脸上,垂眸看她时,目光里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破碎感。
“因为你当时在想他,因为他在你心里。”
书燃下意识地后退,小腿碰到?沙发边沿,她身形不稳,晃了晃,周砚浔伸手搂住她的腰,半拖着,将她揽到?近前。
“我不仅介意你和严若臻一起长大的那十几年?,”
周砚浔垂着眸,眼睛黑沉得?近乎失真,所有痛苦都?被藏了起来,“还介意你把他放在心里。”
离得?太近,不可避免的,书燃嗅到?周砚浔的味道?,熟悉的清冽和干净。
她莫名心悸,不自觉地挣扎,周砚浔以为她要逃离,下意识地将她困得?更?紧,手臂圈在她腰上,要将她折断似的,力道?惊人?。
书燃觉得?疼,慌乱与倔强,两种情绪同?时出现,撕扯着她,再加上大量酒精,她整个人?都?是乱的。
这种状态下,她未及细思,脱口而出:“那你呢?一整个下午,半个晚上,你故意不接我的电话,却接了宁宁的,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在你心里?同?样是青梅竹马,凭什么只许你对小严刻薄?”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阵寂静,静得?让人?忐忑,
周砚浔表情空白了一瞬,接着,他笑起来,冷冷淡淡地笑,喃喃:“你还真是护着他啊,半点委屈都?不许他受……”
话音出口的瞬间书燃就后悔了,可是,眼下这情形,她不愿露出任何后悔的神色,指尖用力地抠着掌心,抠得?皮肤泛红破皮。
周砚浔松开手,后退一步,目光定定地瞧着她,“你说?的没错,周砚浔的确刻薄,不仅刻薄,还阴郁、狭隘、睚眦必报。
外?表的光鲜都?是假象,他早就烂透了,是个彻头彻尾的烂人?。
他的生活里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烂人?,比如程沫,他们会拦住你,故意说?一些让人?难受的话。”
书燃睫毛颤了下,濡湿的痕迹愈发浓重。
周砚浔声音忽然变轻,叫了声她的名字:“燃燃,喜欢上这个一个烂人?,进入他不堪的生活,你后悔吗?”
喉咙涩得?难受,书燃说?不出话,艰难吞咽了一记。
周砚浔看着她,眼底有激烈的红,像是血肉被扯碎,“你一定后悔了,严若臻多好啊,他干干净净、光明磊落,不像周砚浔,他这个人?,他的生活,都?已经烂到?了骨子……”
话没说?完,一记耳光落在周砚浔脸上。
力道?重,清脆的一巴掌,他被打得?侧过去,额前的头发落下来,盖住眉眼。
黑漆漆的,光亮全无。
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了。
夜店的值班经理原本是来赔礼道?歉的,他走到?包厢外?,透过门板敞开的缝隙刚好看到?这一幕,惊得?眼睛都?睁大了,立即止住敲门的动作,远远避开。
一室静谧中,能听?到?书燃的呼吸声,很重,也很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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