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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众人正沉侵在老侯爷的去世里悲伤不可自拔,随后就有人告了密,二太太买凶杀人,不止害了老侯爷,连侯景福也算计在内,幸好侯景福命大,只受了些伤,并无性命之忧。
此消息一出,老太君侯夫人震怒,当下就叫了二太太对质,谁知二太太竟也不反驳,口口声声老太君的偏心,若不是当年二老爷在战场救了老侯爷一命,哪有如今的富贵可享?老太君怎么也没想到二太太是怨恨这个,当下就吐出一口鲜血,指着二太太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太太倒也是个果决之人,那天夜里就悬梁自了尽,留下血书一封,只求老太君侯夫人能放过二房一脉。
只是老太君被伤透了心,竟是想都没想,当天夜里就将二房一脉赶出了京。
五娘在听到这些,二太太早就下了葬,那时还没入冬,六月的花儿开的正好,五娘半躺在床上,听锦玫絮絮叨叨说着这些,心里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说起来,二太太虽然可恨,其实也可怜,二爷早逝,二太太守着几个孩子过了那么久,日日夜夜看着大房其乐融融,就是五娘自己,只怕心里也要扭曲了,若是当初能分了家,说不定二太太也走不到这一步,只是人生哪有早知道,二太太去都去了,五娘想想,也就是惋惜一下罢了。
到了第二日,侯景福早早起身去上了朝,五娘在床上躺了大半年,身子都要僵了,求了锦绣锦玫两个丫头半天,好不容易的准在屋里走走,五娘乐的在屋里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重又在床上躺下,和两个丫头商量,“过了年三姐夫和三姐就要南下了,你们说是多给些银钱好,还是都打成首饰?”
银钱何人都能用,可这打成了首饰,便是三娘的了。
两个丫头计较了一番,建议道,“依奴婢瞧,还是打成首饰的好,若是迫不得已,还可换了银子,可要是都给了银钱,三姑奶奶心一软,全给了三姑爷,那日子可就难过了,毕竟银钱总也是不够,更何况人生地不熟的,夫人就是想帮也来不及。”
“这倒是!”
五娘又想了想,便拍案决定,当下就让人算了自己有多少私房钱,又从陪嫁的田地庄子上抽了一批,全打成首饰给三娘送了过去,只因五娘尚在修养中,三娘只略坐了坐,便告辞回去,倒又让五娘好一通埋怨。
眨眼就到了六娘省亲的日子,五娘早早起了身,先去福安居通报过了,才和侯景福乘了马车,回了薛家。
虽说五娘和几个姐姐都身在孝中,可妃嫔省亲这样的大事,倒也都破了例,除了远在南阳的大娘子外,所有薛家女儿一应到齐,姑爷们都去了外院和大老爷说话,女眷们全都聚在大太太的主院,一时莺声燕语,比小时女儿还未嫁时都要热闹的多。
姑奶奶们说的高兴,大太太却有几分勉强,众人皆知她是在想远在南阳的大娘子,也就不去管她,只顾自个儿说的高兴。
第118章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就有人渐渐坐不住了,便是五娘,也忍不住有些焦急,五娘想起三娘出嫁前的那个夜晚,六娘拉着自己泪水涟涟,便是醉着也紧皱着眉头,口口声声要给五姨娘报仇,如今六娘已贵为皇妃,又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才得了个省亲的好事儿,定然是要好好把握的,不然要报仇,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五娘焦急的同时,心底有有些忐忑,也不知今日,会不会达成盼了这么多年的心愿。
五娘勉强压下满腹的心思,凑近三娘耳边,笑道:“三姐走前可要来我府里,让妹妹给三姐送送行,三姐这一走,我们姐妹再见,可就不知何年马月了。”
五娘笑的开心,语气里到底带了些寂寥出来,三娘一时也有些恍惚,握着五娘的手道“真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当时见妹妹的样子,还不及我肩膀高,一张小脸总是崩的紧紧的,好似有满腹的心事,如今妹妹也总算是苦尽甘来,做了国公夫人,这二品的诰命,怕是不日就要下来了吧。”
五娘也有些唏嘘,“说的是,都说人这一生总有苦有甜,好在我们苦了十几年,还有十几年的好日子过,三姐去了扬州,可要时时写信来,待我身子好了,就是出去走走也未可知,姐妹中就是你与我最好了,你这一走,我连个说话的人都不好找了。”
“说的是。”
三娘眼角滑过泪光,几个都以为人妇的姐妹们,宽慰五娘道:“好在还有几个姐妹在京,你封了二品诰命,日后出入宫中也方便些,六妹妹久在宫中也缺人说话,你们不正好了么?”
“六妹妹……”
五娘喃喃自语了一声,却到底没有说出口。
六娘到的时候,日头都要升到正午了,大太太得了消息,忙不迭的领着众人迎了过去,虽说门外还有积雪未尽,可众人也不敢怠慢,均跪倒行了大礼,六娘浅笑盈盈的待众人行过了礼,才赶上来搀扶,“父亲母亲这是做什么,还不快快起来。”
扶起二老,六娘又笑着招呼众人,“姐姐姐夫们也快快请起,都是自家人,没得这样客套。”
六娘话说的和气,可没人敢当真,若是真心疼这群自家人,在众人跪下之前,便是要开口的。
大太太脸色有些难看,五娘却很是理解,六娘以一介庶女之身到如今的妃位,着实是不容易,更何况亲母的死和大太太有关,六娘自然不会给大太太好脸色看。
五娘淡淡用眼角扫了大太太一眼,不禁略微打量起六娘来。
近两年不见,众姐妹均变了不少,可还是要数六娘最多,六娘昔日虽有些小聪明,但到底稚嫩了些,上不得什么台面,可如今六娘却是实打实的宫妃,气度上不止威严端庄了不少,更是难得的那份沉稳劲儿,想来也是,这样一座吃人的宫中,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个是好相与的?五娘暗自感叹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
待用过午饭,闲来无事便搭起了戏台,六娘不免有些兴致缺缺,看了两眼,便拉了五娘进小花厅说话。
两人尚未说几句,大太太和大老爷也一并走了进来,五娘看着六娘巧笑嫣然的模样,心里一惊,却又隐隐兴奋起来,等了那么久,总算是等到重头戏了。
大太太像是也有所察觉,眼神在六娘身上流连了一番,方才转开眼来,大老爷看着六娘却甚是欣慰的模样。
六娘亲自扶了大老爷坐下,娇笑道:“可算是让女儿盼到今日了,父亲可不知道,昨儿晚上女儿紧张的都睡不着呢。”
六娘一脸娇憨,就像初进府时那淡淡流露出来的威仪像是错觉一般,不止大老爷,大太太也很是受用,微微板了脸,带些了些训斥,“到底也是个妃子,说话还这样孩子气,没得让人笑话。”
六娘看了大太太一眼,却并不理会,只笑道:“难得出宫跟父亲母亲说说话,严肃了多没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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