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与仪征宫分别安置的传统,就是为了避免女人干政。
洛克塞拉娜入住这里,可以更直接地影响苏莱曼,从而间接操控朝政。
“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睿智如圣人也抵挡不了长年累月的枕边风,苏丹以后要是作出什么失去理智的决定,我大概也不会太吃惊。”
维克多哼了一声:“这话说得,好想你不是男人。”
海雷丁叹气:“可悲,我是的。
所以为了避免犯错,像洛妃这样会吹枕边风的女人我绝不会要。”
论智计武功、远见卓识、毅力耐心,海雷丁都远远超越常人。
狮子的勇猛、狐狸的狡猾,他是马基雅弗利《君主论》中叙述的领袖典范,但欧洲有句古老相传的话,叫做“上帝会为十全十美的人安排一个无法战胜的可怕敌人”
。
海雷丁漏算一件事,那就是不知枕边风为何物的笨蛋,照样可以使他这样的完人丧失理智。
出航的日子到了,船员们一如往常在甲板上下忙忙碌碌。
尼克最近日子过得很悠闲,沙漠中的财宝使她得积蓄一下子翻了三倍,想到那些印着船长头像的金币发出悦耳的声响,她就乐得几乎要飘起来了。
唯一不爽的,就是和安东尼的竞争还在继续。
那小子一回到阿尔及尔,立刻花大钱请老师傅在他受伤的胳膊上刺了一头大鹰,以纪念惊心动魄的沙漠历险。
一分钱一分货,这文身果然刺得栩栩如生,雄壮气派,让大伙儿很是羡慕。
尼克非常不忿:鹰隼明明是船长带去的,而遇敌的时候她杀的人更多,安东尼这个混小子屁用没有,还中箭拖累人,凭什么得到如此关注?于是她也花钱预约了刺青师傅,打算搞个幸运白骆驼文身。
可这件事不知怎么走了风声,被海雷丁知道了,他当场撂下狠话,说敢刺青就马上剥了她的皮。
尼克的计划只好就此流产,安东尼欢乐地拍着屁股嘲笑了她。
这件事实在令人窝火,尼克两手交握搭在脑后,一边闲逛一边琢磨如何才能报复回去。
这般慢悠悠下了舷梯,走过二层甲板的过道,她在拐角的储物箱边发现一个人影。
那人双手抱着膝,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独自坐在阴影中,看起来寂寞又落魄。
“伊内?你藏在这儿干吗,又潮又闷得,”
尼克走过去,伸出鞋尖轻轻踢了他一下。
从沙漠里一番历险归来,她、安东尼和土狼当然都发了财,三个人心情都很好。
可酒吧里的一场庆功宴过后,伊内仿佛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情绪时常显得非常低落,这个本来就很少与人交流的混血儿,这几天更像个自闭的哑巴一样。
“嘿,叫你呢,没听见吗?”
尼克又喊了一声,伊内不仅不答话,还向角落深处缩。
“再不出声,我就去找维克多对付你。”
这句话可算中了软肋,土狼身体一僵,终于慢慢从阴影里爬出来。
自从割包皮事件后,他在船上最怕的人就是船医。
“你跟个娘们似的纠结来纠结去,还不肯说原因,阴着脸让人猜。
这都多少天了,我最烦不干脆的男人,再不老实交代,从此我一句话不跟你啰嗦。”
尼克向来说到做到,土狼知道要是继续沉默,以后就没机会和她说上话了,嘴唇刚刚一动,过道里恰好走过来两个船员,伸手触额叫道:“队长!
副队长!”
伊内咕咚一声,把话一下子又吞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