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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任社长是软弱之人,而且散文小说诗歌都写,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站在哪一边,没有古人张俊劝架的本领,恨不得把这句话引用出来,“天下文人是一家,你抄我来我抄他”
,以昭告社员要团结。
文学社每周三例会,最近一次例会像是内讧大会。
照规矩,周三的会是集体讨论然后定稿,再把稿子排一下,《初露》样刊出炉。
结果写诗的见了不服,说分给他们的版面太少;写小说的后来居上,闹得比诗人凶,说每次《初露》只能载一篇小说,不能满足读者需求——所谓的读者也只剩他们几个人。
这些人没修成小说家的阅历,却已经继承了小说家的废话,小说写得像大说,害得《初露》每次要割大块的地来登这些文字。
写散文的人最多,人心却像他们的文章一样散,闹也闹不出气势。
这种散文家写文章像做拼盘,好端端的材料非要把它拆掉换一下次序再拼起来,以便有散文的味道。
雨翔孤单一人,与世无争,静坐着看内讧。
写诗的最先把斗争范围扩大到历代诗人。
徐志摩最不幸,鼻子大了目标明显,被人一把揪出来做武器:“《再别康桥》读过吧,喜欢的人多吧,这是诗的意境!
诗在文学里是最重要的体裁——”
那人本想加个“之一”
,以留退路,但讲到义愤填膺处,连“之一”
也吃掉了。
“言过其实了吧。”
小说家站起来。
慢悠悠的一句话,诗人的锐气被磨掉大半。
那人打好腹稿,觉得有必要把剩下的锐气磨掉,眼向天,说:“井底之蛙。”
他犯了一个大错。
其实磨人锐气之法在于对方骂得死去活来时,你顶一句与主题无关痛痒却能令对方又痛又痒的话。
那句“井底之蛙”
反激起了诗人的斗志,小诗人一一罗列大诗人,而且都是古代的。
小说是宋朝才发展的,年代上吃亏一点,而且经历明清一代时小说仿佛掉进了粪坑里,被染了一层黄色,理亏不少,不敢拿出来比较,只好就诗论诗道:“你们这种诗明明是形容词堆砌起来的。”
这句该是骂诗人的,不料写散文的做贼心虚,回敬道:“小说小说,通俗之物,凡通俗的东西不会高雅!”
小说家恨一时找不到一种既通俗又高雅的东西反驳,无话可说。
不知哪个角落里冒出一句:“《肉蒲团》。”
四座大笑,明明该笑的都笑完了还要更放肆地假笑,意在击溃写小说的心理防线。
孰不知,小说家的皮厚得像防御工事,区区几声笑仿佛铅弹打在坦克上。
一个发表小说最多的人拍案站起来引《肉蒲团》为荣道:“这本书怎么了,是人精神荒漠里的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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