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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没有回头。
黑长的头发飘在身后,梳着姑娘家的发髻,头上带着君晞送给她的簪子,很素净,几乎是她身上唯一的首饰。
衣裙的颜色也是素色,白净的裙摆拂过墙角青苔,让盛熹胸腔里的怒火迅速衰败下来。
“你想为他守节。”
他道。
衣白苏默不作声。
“白苏,我只不过比他晚了一点遇到你,只晚了一点点而已……”
盛熹从嗓子里发出嘶哑的问句,他踉跄上前两步,突然伸出手,从她身后将她抱入怀里。
他太过用力,衣白苏嘶了一声,他怀里滚烫炽热,令她再度皱起眉头。
而盛熹嗅着她脖颈间的味道,觉得万分哀戚。
“你从来不看我一眼,从不真正看我一眼,你总是透过我在看他,我很难受。”
他说。
衣白苏望着前方,一声不吭。
他垂下了眼睫,浑身的高烧的他有些昏昏沉沉,说出的话也语无伦次:“那年我十五岁,皇嫂带你来见我的时候,我其实不开心,给我治病的大夫已经死了四个了,我以为你会是第五个……你很漂亮,又温柔又白净,坐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在发光……我不想你死掉,所以我对皇嫂说我不治……”
“后来我病好了,我以为我的大夫就永远是我的了,可是有天盛九告诉我,病好了,大夫就会离开的,更何况你不是太医院的太医。
……我问盛九怎么样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再也不离开。
盛九说,若是妻子不被休掉,就永远不会离开丈夫。”
他压抑住嗓子里的咳嗽,“我想娶你。”
“我去找你,我不认识路,盛九带我在君家找到你的时候,你在试嫁衣。”
他说,“第二天你嫁给了君晞。”
衣白苏记得那一幕。
因为当时的情形太过于诡异,这个刚被她治愈的少年突然出现在府里,府里从公爹到管家都是一片手忙脚乱,好在这位鲜少在人前出现的少年王爷待人接物都很温柔,衣白苏从后宅过来见他的时候,他一向苍白的脸带着古怪的红晕,她当时还以为他病还没好利索。
她随便跟少年聊了几句,被她气坏的君晞突然追了过来,当时情景依旧历历在目,眼睛一眨,似乎就浮现在了眼前:
君晞无奈地温声斥责她:“苏苏!
你的嫁衣呢?丫鬟说你连针都没捻起来就又跑了出来!”
“……阿晞你放过我吧……”
衣荏苒有气无力。
大秦的规矩是女人出嫁的嫁衣必须自己缝制,但是衣白苏针线女红一窍不通,于是君府就直接让绣坊缝好嫁衣送来,再由她补完一个针脚做做样子。
可偏偏这个针脚都彻底把她难坏了……
“没有亲手缝的嫁衣不吉祥。”
君晞安抚她,“苏苏乖,听话好不好?”
衣荏苒撇嘴不乐意:“成亲前见面还不吉利呢,你快走开,别出现在我眼前。”
君晞闻言脸色立刻一变,他也想起了他娘的千叮咛万嘱咐,拉着她就往回走,“快回去,成亲前别出后宅!
也别告诉爹娘我来见过你,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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