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小春子觑了觑四?周,悄咪咪地抬起眼,压低了声,“奴才那日到蘅芜苑送膳,刚出宫门,发现不慎遗落了祖传的玉佩,折回去找时?,瞧见殿里出来,宫女打?扮的人。”
“那人警觉,奴才不敢多看,但奴才做了这么多年阉人,只需一眼就能?看出,那宫裙下的人并非女子,而是宫中的内宦。”
宫中内宦扮做宫女模样,从?嫔妃的寝殿里出来,这种事传出去,搁谁听了都是匪夷所思。
婉芙朝千黛瞥了眼,千黛在宫里伺候得最久,意外?听到这事儿,也觉得有些怪异。
小春子离开了昭阳宫,得知?了刘宝林的事儿,婉芙吃着旋切鱼脍吃得没个滋味。
原以为是与后宫皇子有关,不想竟是另一重秘密。
这种事情,有损皇室颜面,她即使知?道了,也得装聋作哑。
千黛看了眼娘娘,极为隐晦地提道:“皇上御极后,勤于朝政,宵衣旰食,后宫嫔妃众多,不是人人都像娘娘这般圣眷优渥,有些甚至一年才能?在年宴上见皇上一面。”
深宫寂寞,宫女太监尚有对食,更?何况后宫嫔妃,嫔妃们?中难免有那些不怕死的,寻人一解漫漫长夜。
千黛说得够谨慎,婉芙受宠后,皇上大半进后宫的日子都是歇在昭阳宫,旁人别说是侍寝,就是见皇上一面都难。
婉芙托腮,安静地听着千黛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
皇上只有一个,后宫嫔妃却有佳丽三千,僧多粥少,皇上勤政,总不能?顾着后宫嫔妃的心?思,夜夜留宿。
后宫本就是个把女人关起来的精致笼子,既然选择进来,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
是夜,乾坤宫。
陈德海轻手轻脚进殿伺候茶水,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手中捧着玉牌的托碟,呈到御案前。
泠妃娘娘回宫后,皇上凡是进后宫,都歇在绛云殿。
有太后娘娘那头压着,陈德海这实在难办。
他?瞧见皇上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看向前头第二张镌刻海棠花样的玉牌,后宫里的位子越高,玉牌就越显眼,庄妃娘娘不愿侍寝,那块牌子是后宫里的谁,不言而喻。
陈德海想到白日太后娘娘的提点?,硬着头皮道:“皇上,顺宁公主经常哭闹,想必是念着皇上。”
李玄胤微拧起眉,不虞地睨了眼陈德海,不轻不重地开口:“这牌子,不如你替朕来翻。”
“奴才不敢。”
陈德海扶着三山帽,战战兢兢地跪下身,额头沁着凉凉的冷汗。
他?这御前大太监当的,在皇上和太后娘娘中间夹着,实在委屈。
不管讨好不讨好,两位主子都没个满意的。
……
婉芙很快得知?了皇上今夜召温修容侍寝的信儿,皇上夜里去哪,各宫眼睛都仔细盯着,算不上秘密。
既然皇上不来昭阳宫,她也没必要戴那些珠钗翡翠,全让秋池卸了。
秋池跟千黛对视一眼,遂了娘娘的意,这夜昭阳宫亮着的灯早早熄了下去。
……
关雎宫
温修容卸了鬓间的步摇,乌黑柔软的长发如上好的绸缎垂到腰间,她最?后看过妆镜中的女子,站起身,走到床榻边伺候李玄胤更?衣。
夜色渐深,顺宁见到父皇小脸笑成?了花,玩闹得累了,才依依不舍地被乳母牵回偏殿。
温修容低敛下眉眼,为男人除却腰封。
李玄胤捏了捏眉心?,冷淡地拒绝:“由宫人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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