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爷瞧着有什么不妥,只须吩咐便是。
田地房屋的契据,都在这里,请胡大爷收管。”
说着又呈上许多文据。
胡斐道:“你且收着。
常言道:无功不受禄。
如此厚礼,我未必能受呢。”
那商人道:“胡大爷太谦了。
敝上只说礼数太薄,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胡斐自幼闯荡江湖,奇诡怪异之事,见闻颇不在少,但突然收到这样一份厚礼,而送礼之人又避不见面,这种事却从没听见过。
看这姓张的步履举止,决计不会武功,谈吐中也毫无武林人物的气息,瞧来他只是奉人之嘱,不见得便知内情。
酒饭已罢,胡斐和程灵素到书房休息。
但见书房中四壁图书,几列楸枰,架陈瑶琴,甚是雅致。
一名书僮送上清茶后退了出去,房中只留下胡程二人。
程灵素笑道:“胡员外,想不到你在这儿做起老爷来啦。”
胡斐想想,也是不禁失笑,但随即皱眉说道:“我瞧送礼之人定有歹意,只是实在猜不出这人是谁?如此作法有什么用意?”
程灵素道:“会不会是苗人凤?”
胡斐摇头道:“这人虽和我有不共戴天的深仇,但我瞧他光明磊落,实是一条好汉,不致干这等鬼鬼祟祟的勾当。”
程灵素道:“你助他退敌,他便送你一份厚礼,一来道谢,二来盼望化解怨仇,恐怕倒是一番美意。”
胡斐道:“姓胡的岂能瞧在这金银田产份上,忘了父母大仇?不,不!
苗人凤不会如此小觑了我。”
程灵素伸了伸舌头,道:“那倒是我小觑了你啦。”
两人商量了半日,瞧不出端倪,决意便在此住宿一宵,好歹也要探寻出一点线索。
到了晚间,胡斐在后堂大房中安睡,程灵素的闺房却设在花园旁的楼上。
胡斐一生之中从未住过如此富丽堂皇的屋宇,而这屋宇居然属于自己,更是匪夷所思。
他睡到二更时分,轻轻推窗跃出,窜到屋面,伏低身子一望,见西面后院中灯火未熄,于是展开轻身功夫,奔了过去。
足钩屋檐,一个“倒卷珠帘”
,从窗缝中向内张望,只见那姓张的滴滴笃笃的打着算盘,正自算帐,另一个老家人在旁相陪。
那姓张的写几笔帐,便跟那家人说几句话,说的都是工薪柴米等等琐事。
胡斐听了半天,全无头绪,正要回身,忽听得东边屋面上一声轻响。
他翻身站直,手握刀柄,只见来的却是程灵素。
她做个手势,胡斐纵身过去。
程灵素悄声道:“我前前后后都瞧过了,没半点蹊跷。
你看到什么没有?”
胡斐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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