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极惑人地低笑一声,指尖再度往上,摩挲他的嘴唇:“真是好巧,清河与太子的嘴唇,竟破在了同一处地方。”
看来这个梗要和朱家人老死相缠,一辈子都过不去了……苏晏绝望地想。
“太子年幼无知,盘弄起来有何得趣之处?清河不妨告知一二,好叫孤王也向他学习学习,嗯?”
最后那声鼻音,诱惑中又带着隐怒与威胁之意,倒让苏晏的身体从魇住了一般的酥软中挣脱出来,恼火道:“胡说八道什么!
太子才十四岁,我又没有恋童癖!”
豫王笑:“孤王二十八岁,盘弄起来恰恰好,清河可要试试?”
敬谢不敏!
苏晏刚开口,就被对方的唇舌趁隙偷袭,一举成擒。
至于对方的吻技,苏晏难以形容。
因为他被吻了多久,大脑就断片儿了多久,如同酩酊大醉之人,脑海中全是光怪陆离的幻象,惊涛拍岸,天女散花,为云为雨入巫山。
这可太踏马犯规了,人间名器啊……苏晏稀里糊涂地想,直到腹内波翻浪涌一阵绞痛,才霍然清醒过来。
他猛地推开豫王,踉踉跄跄冲出几步,手扶树干,吐了个稀里哗啦。
半生不熟的蒜泥过水面,与朱砂、雄黄、菖蒲酒实在难以苟合,像被强行按头拜堂的冤家仇敌,终于拍案而起,在他胃内大打出手。
他吐得满地狼藉,天昏地暗。
豫王震愕了。
在他无往不利的猎艳生涯中,对方有被吻到体酥骨软的,吻到气短眩晕的,吻到抛却礼义廉耻自动宽衣解带的,唯独没有这般,被吻到恶心反胃,呕吐不止的。
酸臭味随风飘来,他不由也想跟着吐……
苏晏吐空了胃,难受地抽着气声,泪眼朦胧。
胃酸烧灼着咽喉和口腔,他迫不及待要找水漱口,于是沿着碎石小路往精舍方向小跑,果然在屋外发现了水源。
泉水由一节节竹筒引入石槽,又向低处流淌进另一节竹筒,做成类似日本惊鹿模样的水器,颇有几分意趣。
他连忙用手舀水,痛痛快快洗漱了一番,又喝了几口清甜的泉水,长舒口气,终于定了神。
豫王双手负在背后,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面上乌云笼罩,显得分外阴沉,全然失掉了平日里风流疏慵的笑意。
“好个苏清河,你——”
你了半晌,迟迟说不出下半句。
苏晏有些幸灾乐祸,巴望着豫王被他刚才那一吐,打击到怀疑自我、怀疑人生,同时怀疑之前包养的“知己”
们全是伪装高潮的戏精。
于是他愉快地道:“我觉得咱俩真做不了知己,做个点头之交还差不多,就放过彼此,别再互相折磨了可多好。”
豫王阴沉着脸逼近,胳膊一伸,捞住苏晏的腰身,毫不费力地抗在肩头。
“吐完了吧?”
他怒极反笑,一脚踢开精舍的木门,直奔内室,将苏晏重重掼在被褥齐整的床榻上,“本王向来怜香惜玉,从不让任何一个知己吃疼受委屈。
不过你苏清河独树一帜,是个响当当的好汉,想必是不需要我怜惜了!”
苏晏后脑勺撞到床板,一阵眩晕,仍想翻滚下榻,往门外跑。
豫王伸手扣住他腰带,轻轻松松拽回来,又给扔回床上,三两下扯掉他腰带,在双手腕打了个死结,吊在架子床的楣板上。
“我操,又来这套!
还他妈有完没完!”
苏晏想起前日在诏狱被人强行按在石壁上,恼火不已,用力扭动手腕,撕扯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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