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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已是申时一刻左右的时分,邓福旺夹着本书,显然是刚下学的样子,他穿了一身崭新的宝蓝色的长衫,腰间还学人别了一把折扇,头上用一支竹簪别着,那下巴高抬的样子,整一个二世祖的样儿。
在他身边,还有三个同样穿得像模像样的学子,只是几人身上的,都比邓福旺的料子好得多,显然也是颇有家底的富家子了。
秦如薇移开目光,几人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正要走,她却听到一个略尖的声音道:“哎哟,你怕个蛋蛋呀,什么叫文人风,流,小爷今天就带你去红河边见识见识,保管你小子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可不是,我就念着媚娘那一管**噬骨的声音,就这么想一想,我这腰都酥了。”
另一记声音道。
“听说百花红坊又进了两个会弹会唱的雏儿。
。
。”
百花红坊?
秦如薇顿住了脚步,有些讶然地看过去,几人说起这个的时候脸上一片通红又激动,好不兴奋,就连邓福旺也是涨红着脸,一副极其向往的样子。
这哪里是什么读书人,分明就是几个小流,氓,毛都没长齐就念着去玩女人了。
常听人说,这买金银首饰等金贵物就要去东大街,买元宝蜡烛棺材板之类的就要去狗头巷,买下人的就去西山码头,而想要寻乐子,就要去红河边。
红河边,一色的花楼子,一到申时,倚门朝路人挥红手帕的莺声燕语不在话下,而百花红坊,则是高田镇最出名的花楼,里头的姑娘,不论才艺或是身段样貌,都是顶尖的。
听说百花红坊的头牌芙蓉,若是让她陪喝酒,就得要五十两银子,更别说陪夜了。
这几个小无赖,竟然想去百花红坊?而邓福旺,他有这银子?
果然,邓福旺兴奋过后,就蔫儿了,憋着个红脸道:“我,我身上没有银子。”
那几人闻言露出讥讽之色,最初说话的穿得像个福袋似的男子就道:“都说了带你去见识,还用的着你出银子?走走,要喝要玩,今儿我章小爷包了。”
另外两人顿时狗腿地道:“章哥哥就是大方的人儿。”
那叫自称章小爷的闻言得意极了,当下手一挥,就要领着几人去红河边,不远处,那看着像是小厮模样的小伙子急了,扑了上来:“少爷,老爷让你下了学就要家去的。”
章小爷听了一脚过去:“滚一边去,爷的事哪轮着你管,去去去,乖乖的爷让百花红里头的姑娘喂你几口酒喝,不然就卖了你。”
那小厮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邓福旺几个闻言窃窃地笑出声。
奴才是拧不过主子的,邓福旺几人很快就消失在眼前,秦如薇挑起眉。
若是邓家知道自己寄予厚望盼着光宗耀祖的邓福旺去花楼,不知会怎么着热闹呢?
想到此处,秦如薇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笑,不是她坏心,事实上,新仇旧恨,她看不得邓家人好。
“我们也走吧。”
秦如薇招呼赵铁柱,走了两步,却又顿住了,转过头来直直地瞅着赵铁柱。
赵铁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呐呐地道:“秦秦娘子,怎怎么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但赵铁柱也知道秦如薇是个和气的东家,对她时不时弄出来的点子也很是信服,真不明白这样的人儿怎么就会被人休掉了。
想起自己开始叫她姑娘,后来还是她改了称呼,说自己到底成过亲了,称姑娘似也不妥,干脆就唤一声秦娘子吧。
她人和气,可赵铁柱还知道她说一不二,主意还多,现在突然的瞪着自己看,虽然没有恶意,但赵铁柱却偏偏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阴谋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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