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一脸艰难:“从前陛下都是严词拒绝的。”
姜宣:……
他的鼻尖一酸,桃花眼里泛起了波澜。
季恪改主意了?
这才几天?
究竟……为什么?
明威殿中。
季恪也在想为什么。
那日他站在屏风一侧,看到姜宣一点点地变成了他心中想念的样子,他几乎立刻就激动了,恨不得当时就跑过去把姜宣紧紧抱住。
可也正是在那时,姜宣笑了起来,露出那个颇具特色的酒窝,更像个小孩子一般用手指来回地按。
简直宛如一盆朝他当头浇下的冷水,让他瞬间堕入数九寒天的冰窖,浑身刺骨地凉,头脑陡然清醒。
姜宣是很像,可即便再像,也终归是假的。
他弄了个假的放在身边,煞有其事、沾沾自喜,多么可笑,又多么可悲。
若说以前他的确可笑可悲过,但现在的他已从落魄中走出,从苦难中杀出,他成为了皇帝,绝不会再做可笑可悲之事。
事到如今,姜宣只是姜宣,只是大宁国的君后,仅此而已。
下定了决心,季恪从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上锁小盒,开锁起盖,小心翼翼地拿出躺在里面的画轴。
画轴展开,缓缓露出一个身着浅绿的清雅侧影,低眉颔首,眼中含愁。
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收好画轴,把钥匙放在盒子里锁住,再将盒子放入柜中最深处。
“来人,去明华宫传君后过来。”
深夜传人是何含义,就算姜宣傻乎乎的不懂,他身边的侍从们一定懂。
然而——
明华宫,秦中站在稳坐不动的姜宣身边,愁得双眉紧皱。
“君上……”
“我说好几遍了,我不去,你就说我已经睡了。”
“这、这怎么行,这是欺君啊。”
秦中左看右看,示意小荷。
小荷点点头,弯腰附在姜宣耳边小声道:“君上,陛下这会儿定是让您前去侍寝,前日您和陛下不是闹矛盾吗?您这一去,矛盾肯定就消了!”
“是啊君上,纵然圣宠优隆,却也不可恃宠而骄啊!”
秦中跟着附和。
姜宣心说绝不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季恪他不行,怎么能是侍寝?
而且他哪里有恃宠而骄?明明是季恪自己骄纵得要命,对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先前他都宽容他顺着他,这回他绝不能再那样了!
他也是有尊严、有脾气的。
姜宣把脸皱成一团,双手捧着茶碗,坚决道:“无论你们怎么说,反正我不去。”
“君上啊,这是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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