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朝务安排妥当,姜宣穿上浅绿纱衣,脚蹬银线靴,头系白羽巾,头发垂落一半,眉毛稍稍修剪,十分清雅文气。
虽然季恪说过他无需特意改变,但那是因为季恪对他好、体谅他,所以他也要为季恪着想,他愿意按照季恪喜欢的样子来!
上午,一棕一白两匹骏马穿过京城大街,穿过城门洞,一路奔向野外。
暮春时节,杨柳扶风花意浓。
姜宣心情极好,面上的笑就没消过,当真变成了一只大大的脱兔,马速甚至快过了季恪,独自向前跑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开心地大声喊:“季恪季恪!
前面有一条河,河边的花好多!
你快一点!”
着束袖锦衣的季恪端坐马上,一派贵公子气质,眼里和唇边的笑浅淡却真挚:“急什么,花又不会跑。”
“可是早到一刻就能多看一刻!”
姜宣理所当然地说,更自自然然地伸出手来让季恪拉。
季恪顺势拉过,忽然使出内力,姜宣只觉得一股气流从掌心冲入胳膊、冲进身体,忽而让自己腾了起来。
他意外地睁大眼睛和嘴巴,轻盈地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季恪身前。
宽阔有力的胸膛包裹过来,姜宣心中一暖,伸开手掌,与季恪十指交握。
天地广阔,一望无垠,载着他俩的御马马蹄得得,空了的白马紧随其后,这样的时刻可遇不可求,令姜宣再幸福不过。
到了远郊旷野,二人先放风筝。
风筝是姜宣这几日亲手扎的——从前在师门,他每年春天都扎好多风筝,送给师兄师姐,还拿去山下卖。
他的风筝模样好看,卖价便宜,很得小孩子们喜欢。
每次风筝卖光,他就用赚得的一点点钱去买好吃的,那时候就特别幸福!
现在他更幸福啦,连扎风筝放风筝都比从前多了一层深意。
这次的花样是他专门想着季恪做的:一条胖龙,浑身金灿灿,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又威武又可爱。
季恪长这么大居然都没放过风筝,完全不会,他就拉着他的手耐心指导,看着风筝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一点点飞高,正应了个飞龙在天的寓意!
好寓意不能提前说,所以他没有告诉季恪,就只自己心里欢喜。
放了半个多时辰,姜宣的手有点发酸,二人便收了风筝,来到河边有花有草的干净处,打开包袱铺在地上,喝水吃果点。
姜宣盘膝坐,边吃边咯咯笑,拎着水壶的季恪便疑惑了。
“怎么了?”
姜宣努力咽下口中的果点,认真地说:“我觉得现在跟以前在师门里一样,但又不一样。
一样是因为都是这样乱玩乱跑,不一样是因为师门里可没有这样的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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