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镯嘟囔着。
她们在这边聊着,初夏一直没参与,就双目无神地看着翻滚的油烟气,初迎转移话题,问她:“她二姐,你打算怎么着,就这么耗着?”
初春说:“余温的心都不在家里,不在你跟孩子身上,耗着有啥意思呢。”
别看初夏现在不言语不爱说话,当初下乡时可是风风火火的女汉子,大方爽朗,干农活比男人都强,要不她怎么能获得工农兵学员的推荐名额。
初迎直截了当地给她指明出路,说:“要不你就跟余温耗着,你不好过也别让他好过,当初要不是你把上大学资格让给他,他还在农村种地呢,他在粮所不是挺受器重的吗,你去他单位闹,去他相好的单位闹,他们俩就不用想着提拔提工资了,说不定工作还得黄了。
要不就离婚,你想你下乡时不比一般姑娘都强,自己带小双也能过得好好的。”
初夏说:“你们说得我都懂,可我就是做不到,我不想把事儿做绝,余温从农村出来不容易,我不想把他工作搅黄了。
他们家重男轻女,宝贝这个孙子,就是离婚他们也不想把小双给我。”
陈秀镯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是觉得你们有个儿子,巴不得他回心转意。”
初迎说:“余温就是一坨屎,你还要拾粪么!”
“要是你你怎么做?”
初夏问初迎。
“我当然是离婚。”
初迎想了想,又说,“不离婚耗着他也行啊,就不给他相好的让位,我有的是办法让负心汉外遇男难受。”
姐妹们凑在一块儿,听初迎说怎么对付渣男。
初夏听得出神说:“真羡慕你,我要是能有你这么洒脱就好了。”
初迎说:“你不愿意放手只能让自己难受。”
——
姜铁梅最近特别忙,她把初迎开出租的事儿告诉了她的工友,附近胡同的邻居以及所有她认识的人,总之就是两个字,骄傲。
不知道她从哪听来“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
这句话,伴随着她吹牛,她认识的人几乎都对这句话耳熟能详。
周日,她特地带着小赋去隔壁胡同找她的老姐妹,还没开始吹嘘,就被老姐妹炫了一脸。
之前姜铁梅总跟人吹儿媳妇是公交车司机,工资高还是技术工种,她老姐妹特别羡慕,就发愤图强找各种关系把自己儿子塞进交通公司,终于,他儿子开上了出租车。
老姐妹得意地说:“你们家初迎是妇女家,开大轿子挺费劲的吧,还是像我儿子这样开小轿子省劲,还不用整天灰头土脸地拉那么一大车人,那公交车挤得呦,冬天冷得要命,夏天一股汗臭味儿,哪像小轿车那样轻松不累还干净。”
姜铁梅笑眯眯地说:“可不是,你说得都对,我们家初迎也开出租车,不是给公司开,是自己买的车,不拿死工资,不给公家干,她给自己干。
‘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换’你总听说过吧,说的就是初迎这样给自己开车的。”
对方正期待看到姜铁梅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此时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初迎给自己跑出租,她买车了,你们家有买车的钱?”
从老姐妹惊讶的反应中,姜铁梅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可不是,自己花钱买的车。”
“哎呦,你们家真有钱买车?”
老姐妹惊呼。
“你说呢。”
姜铁梅不解释,炫耀的目的达到,得意地哼着革命歌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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