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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迎说:“你看我跟咱院里哪个人关系不好!”
陶芋很不理解,明明初迎在院里说话又臭又硬,经常把丑话说在前头,她人缘还那么好。
大概是她有出租车,大家随时都可能有求于她,不得不保持良好关系。
——
姜铁梅纠结多日,做了一个重大的艰难的决定。
她觉得二儿媳又是开车又是上课,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她心疼儿媳,想要给她增加营养,提高伙食水平。
只是家里有八张嘴,一旦改善伙食,伙食费就蹭蹭上涨。
而且在八十年代的京城,除了过年期间跟个别节日物资敞开供应,平时买肉还是需要肉票,他们家的肉票一个加起来是八斤多,听起来不少,可大部分被她拿来买肥肉炼成猪油,没有更多的票买肉。
只能花钱去淘换肉票,或者买高价的不要票的鸡鱼肉等,这对一个抠搜的老太太来说,不只是肉疼,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必须得赚点外快补贴家用才能心安理得的吃肉。
她所能想到的赚外快的方法只有一个,周日一大早,她就端着簸箕拿着蛇皮袋走出了家门。
初迎两口子发现了姜铁梅的异常。
“咱妈比以前买肉次数多,鸡鸭鱼肉等往家里拎。”
“平时周日她都是带着小赋去遛弯,现在一大早就出去,中午回家做饭,下午还是出去。”
“她甚至弄了辆小推车。”
“要不等周日咱们跟着妈,看她去干了啥。”
两人商量好,等周日看姜铁梅带着一应工具出门,俩人带着小赋偷偷跟在后面。
这一路有点远,小赋兴奋极了,她觉得在玩儿秘密追踪的游戏。
“奶奶不会发现我们吧。”
小丫头缩缩脖子,脸上满是笑意。
等她走累了,方戬就把她扛在肩上。
“咱妈到底是要去哪?”
方戬问。
“去热电厂附近捡煤核;去永定河边,那里有机关倾倒的烂菜,挺多还能吃;要不就去郊区菜地捡白菜帮子;要不就去工地干按天结算的小工。”
毕竟在市井间长大,初迎脑子里的这些东西多的是。
方戬:“……”
就为了能吃上肉,就要干这些活么!
姜铁梅在玻璃厂附近停下,她要捡碎玻璃渣运到废品站卖钱。
她的竞争者不少,还有三四个老头老太,平时他们都在成堆垃圾处翻找,等玻璃厂大门打开,推玻璃渣的车出来,他们就迅速围上去,等玻璃渣倾倒下来,迅速用工具把玻璃渣从垃圾中翻找出来,往自己面前扒拉。
这一刻,方戬脸上的神情格外复杂。
姜铁梅今天出师不利,她的右手中指被玻璃划了口子,鲜血呲呲往外冒。
接下来手忙脚乱,方戬大步流星走上前,从裤子口袋中掏出手绢简单包扎,又去附近卫生院上药包手指,最后方戬推着小车,一行人回了家。
方戬抱怨说:“妈,咱家不缺这点钱,我们一家都有工资,哪个挣的都不算少,我们交的伙食费不够可以多交点,你这万一破伤风可是得不偿失。
以后不要再去捡玻璃渣。”
姜铁梅可不这样想,她对自己的副业很满意,说:“我不挣点外快哪有钱买肉票吃肉。”
“妈,我有轻松不累的挣钱的活儿。”
初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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