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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惨白着脸,说道:“这封血书,未必是我孙师伯的亲笔,我得瞧瞧。”
说着慢慢走到小姑娘身旁,去取血书,突然手腕一翻,寒光闪处,右手中一柄匕首已指着小姑娘的后心,叫道:“好,那就同归于尽。”
这一下变生不测,众人均未料及。
赵半山抢上两步,待要夺人,却见陈禹左臂紧紧扼在吕小妹颈中,低沉着嗓子喝道:“你再上前一步,这女娃子的性命就是你害的。”
赵半山一惊,自然而然地倒退一步,一时徬徨无计,心想:“那便如何是好?若是七弟在此,他定有计较。”
要知赵半山忠厚老实,对付奸诈小人实非其长,处此困境,不自禁想起那足智多谋的七弟武诸葛徐天宏来。
陈禹右手的匕首刺破吕小妹后心衣服,刃尖抵及皮肉,要使赵半山无法用暗器打落匕首,双目瞪住了赵半山,说道:“赵三爷,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你就是发暗器打瞎我这双招子,姓陈的决不还手。”
赵半山手中扣了两枚钱镖,本拟射他双目,只要他矮身一躲或是伸手一护,就可俟机救人,岂知此人见事得快,先行出言点破了自己的用意。
一时之间大厅上登成僵局。
陈禹目不转瞬地瞪着赵半山,防他有甚异动,口中却在对王氏兄弟说话:“王大哥,王二哥,赵三爷今儿跟兄弟过不去,你二位可知其中原由?”
王氏兄弟与他同府当差,虽然并不怎么交好,但陈禹生性圆滑,平日人缘甚好,若不是二王忌惮赵半山武功了得,早已出言劝解。
王剑英接口道:“听赵三爷说,他也是受人之托,未必明白真相。
只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是有的。”
陈禹冷笑一声,道:“误会倒是没有。
王大哥,兄弟进福公子府之前,是在定亲王府当差,这个你是知道的了?”
王剑英道:“是啊,你是定王爷推荐给福公子的。
王爷大大夸你精明能干哪。”
陈禹道:“适才赵三爷说道,兄弟伤了这小姑娘的父亲,这件事是有的。
可是兄弟是奉了王爷之命,你我同是吃府门饭的人,主人家有差使交下来,你能违命么?”
王剑英这才明白,他借着与自己一问一答,是在向赵半山解说这回事的来龙去脉,于是又接一句:“这叫做奉命差遣,概不由己,那也怪不得你陈兄弟。”
赵半山在回疆接到孙刚峰的血书,立即带同吕小妹赶到广平府,但无法找着孙刚峰,当下又到北京找人,一查之下,得悉陈禹已随同福公子南下。
他胯下所骑,是骆冰那匹银霜逐电驹,不过两天功夫,已从北京追到商家堡来。
陈禹如何害死吕希贤父子,他确是不甚了了。
吕小妹年幼,原已说不明白,多问得几句,她就眼眶一红,小嘴一扁,抽抽噎噎地哭个不停。
这时听陈禹要言明此事根由,正中下怀,道:“好,你曾说过,天下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
你倒说说看。
那吕希贤是你师叔,就算他犯了弥天大罪,也不能由你下手,致他于死地。”
陈禹此时有恃无恐,料想今日已不难逃命,但赵半山决不肯就此罢手,日后继续追寻,却是难以抵挡,心想总须说得他袖手不顾,方无后患,于是说道:“赵三爷,你是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常言道君子可欺以方,你这一回可是上了孙刚峰的大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