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的明成睿抬眼看他,“考虑好了吗?”
春末的天气一下一个样,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暗了下来,轰隆一声巨响,大雨滂沱。
花园里的梨树不堪重负,被雨水打的簌簌直下的梨花却抵不住风雨侵袭,零星几点皎白花瓣伴着雨丝四下飘散,落在地面轻晃两下,失去动静。
未关严实的门有风袭入,吹起了沉重的窗帘。
明成睿拿着茶壶,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点茶。
“你疯了吗?”
明暄微微歪着头,眼神里是疑惑,也有恐惧。
明成睿倒掉杯内的茶水,提起茶壶又倒了一小杯,拿起轻抿:“怎么会这么说?娉婷是怎么跟你说的?”
奶奶拎着医药箱从一旁的小房间出来,明暄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到底没把乐娉婷跟他说的那个“条件”
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拉着明暄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出他手心的那枚木刺。
“你到底要多少人为你的一己私欲牺牲呢明暄?”
明成睿抬手取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菩提珠放在茶几上,发出闷重的声音,他走到明暄的身边蹲下,凑近他的耳朵轻声开口,“爷爷奶奶因为你喜欢男人要受到其他人的非议,娉婷因为你也要承受本不该由她承受的,就连明昭——”
“你还不知道吧,明昭小的时候一心想做的是建筑师,但他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你觉得是为了谁呢明暄?”
就像一记重锤,沉重地砸在了明暄的头上,他十数年的幸福生活如同一块巨大的玻璃墙,嘭地一声,散落成无数的玻璃渣,露出了藏匿其中的,巨大的囚笼。
怪不得明昭总是问他最近有没有不开心,怪不得明昭总对他说开心就好。
他的自由、他的平和生活,都有别人替你支付了代价。
明暄被奶奶握在手心的那只鲜血淋漓的手不可遏制地颤抖。
“弄疼了吗暄暄?”
奶奶蹙眉抬眼看他,“不疼啊,乖,奶奶给你吹吹。”
凉风吹在发疼的手心,奶奶满是皱纹的手在他的手指上摩挲。
明暄红着眼,死死盯着面前的明成睿。
有泪滑下。
“妈,我来吧。”
明成睿从奶奶手中接过沾了碘伏的棉签,“我晚点带明暄回我那里,您去帮他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吗?”
“带暄暄去你那?”
“马上五一了,学校有假期。”
明成睿轻轻笑了笑,“我和娉婷这么多年一直忙着没怎么和他说过话,这会儿也该好好聊聊了。”
“你不要因为暄暄是……”
奶奶抿着唇,始终吐不出“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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