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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沒道:“我想坐会儿。”
走得艰难,被背着的人也不舒服,谢在苑挑了块平整的地方扶着林沒坐下,撩开林沒的刘海看他额头上的伤,因为身体太差,伤口凝结不了一直在流血,这样下去不行,他坐在林沒边上:“再坚持一会,好不好?”
“这里好冷啊,谢在苑。”
林沒又闭上眼,喃喃着。
谢在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林沒穿上,整理他的衣服:“我们现在就走,你发着烧得看看。”
“你先下去,然后再来找我。”
林沒提议。
谢在苑怎么能让林沒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行,这事没得商量。”
林沒肩膀酸,抬起左手揉着右肩,谢在苑忙小心翼翼地捏着那处,看林沒舒展了眉心,再试着动了动他的胳膊,刚才检查过了,万幸没有脱臼。
他说:“你当是睡了一觉。”
林沒疲惫到了极限,他连呼吸都是在尽力逼着自己去花力气,转头看着谢在苑的后背,衣料被压皱了一大片,沾着斑斑血迹:“这速度我们明天天亮也下不去的。”
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了,林沒筋疲力尽,谢在苑也没好得到哪里去。
这种山中野路,即使是寻常来爬山,也不一定能轻松应付,何况现在有着一身伤,还多带着个人。
谢在苑猜得到林沒在想什么,和他说:“我向你保证,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回家了,你不想回家吗?”
林沒舔了舔干裂的嘴角,撇过头骂了句脏话,谢在苑去河边捧了水,一点点擦掉林沒脸颊蹭上的灰尘,温热的指腹摸索过那些污渍,再避开细碎的伤痕。
昏暗的光线下,林沒细腻光洁的皮肤有种不真实感。
林沒说:“我想。”
他想跟着谢在苑回家,恨不得下一刻、下一秒、下一个瞬间就能实现,林沒想疯了。
被谢在苑拉起来,要重新继续上路,这时候突然林间响起了枪声,林沒感到背脊一凉,转而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被谢在苑牢牢压在地上,整个人都被对方护在怀里。
枪声没有停止且越来越近,林沒的心跳声怦怦仿佛要撞破胸膛,而谢在苑不比他少半分。
脚步声停在他们头顶上方,此时硬碰硬等于找死,林沒浑身冰冷,咬紧了牙关。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在谢在苑身边他便没那么害怕,与其说是担心自己,不如讲替谢在苑捏把汗来得更多点。
死寂般的环境下,那人啧了声:“刚才还在这儿啊……”
林沒发着烧时不时要咳嗽,他忍着咳嗽的冲动,喉咙如同憋着一口血沫。
在那人跺脚以后,泥土沙沙地往下掉,闻着很难受,他还是没出声,但不自禁闷闷地呛了下。
那人和谢在苑同时有了动作,那人跳到这里,往出声的方向连开了两枪,而谢在苑紧抱着林沒奔向边上的河流。
掉到水里的同时,林沒看到了飘往上方的红色,血在水里慢慢变淡,这副场景有种绝望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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