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不大,勉强放了一张狭小的床,本来是用作单独一只虫休息的地方,他们两个就显得拥挤。
楼见月只好微侧着身,倚靠在床头,手上翻阅着资料,光脑投影相关信息,一一查阅。
休息室的灯光被楼见月调暗,连带着光脑也进入了暗调模式。
休息室的墙壁是用特殊材料制造,隔开了军舰运行的轰鸣声,室内静谧舒适,暗淡无光。
丹尼尔将头搁在他的腰腹处,闭着眼睛,就这样睡着了。
楼见月处理完一些不怎么重要的工作,看了看时间,距离预计到达西区的时间已经很近了,他收起光脑。
楼见月静静等待了一会,眼睛适应了黑暗环境,他低垂眼睫,用手摸了摸丹尼尔的额头,熟悉的冰凉感。
丹尼尔的眼眸细长,眼眶深陷,睫毛既长又直,眼尾上扬,是个既凌厉又动人心魄的弧度,合上眼眸的时候就显得安静无害。
楼见月的手无意识下移,碰到了他左眼皮上的红痣,隔着血红的眼珠摩挲了几下。
丹尼尔的脸很符合一贯的纯正独裁者模样,深邃凌厉,杀伐深重。
楼见月曾经问过:“你和你弟弟长的完全不像。”
索塔斯是一张偏幼态的娃娃脸,哪怕是平常绷着也只是平添了些冷漠无情。
丹尼尔给他解释:“我们的长相可以自己决定,索塔斯拟态的时候想的是妈妈希望他长成的模样。”
楼见月端详他:“那你拟态的时候想的什么?”
丹尼尔沉默片刻,像在回想自己那时候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
他忽而道,“我不对自己的长相有所期待。”
所以他也无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模样。
“很好看。”
楼见月摸着他的脸,细细打量每一处细节,“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很好看。”
每一处都很喜欢,是怎么样都不会看腻的一张脸。
楼见月是个实打实的颜控,总是对符合自己审美的存在多几分宽容。
丹尼尔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是吗?那该庆幸没有给我一张你不感兴趣的脸。”
楼见月哭笑不得:“别这样说,有些东西只是锦上添花。”
虽然他不可否认自己最开始确实是因为见色起意。
世间上有许多存在都符合他的审美,但也仅限于看看罢了。
“不一样。”
楼见月给他比划,“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丹尼尔对于其他方面很敏锐,很快可以洞察核心,但对于这方面却难得迟钝。
或许不是迟钝,他只是喜欢由楼见月来讲述,他喜欢以这种方式探索这块领域,从中抽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并非完全不懂,他从虫母的记忆中获取过许多陌生的情感,也从虫族的展历程中得到了浮于表面的理论。
本质上还是一片荒芜,从未有谁踏足。
直到真正感受到的那一刻,才对此有兴趣,才愿意以此为敲门砖,开放那个荒芜的地方,并且乐此不疲的探索,获取过去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但前往那个地方的道路实在是太狭窄了,他只开放给楼见月,所以他也只愿意楼见月来告诉他关于爱的一切,不论正确与否。
“其他是欣赏,你是想要得到。”
楼见月坦然道。
丹尼尔:“想要得到是喜欢吗?”
楼见月不置可否:“不一定,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但是对我来说,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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