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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听说过村里有人因为在地里连着干了多日的农活,骤然闲下来之后,却吐了好多血的事情。
送到镇子上的医馆后,大夫说是因为过度操劳而导致的呕血,只要吃些药,回去多加休息,不日即可痊愈。
南北懒得去医馆瞧病,更何况,他钱袋里的那些铜板,用手掂着感觉挺沉,可若是换成银子,怕是也就几颗米粒那么大。
可不敢到镇子上去丢人了。
南北记得何欢跟他说过,那回吐血的人是孙阿嬷家的小儿子连顺,若是他能向孙阿嬷讨来连顺当时用的药方,也照着抓几天药,兴许呕血的症状就会好了。
只是去求人家办事总不能空着手,南北左思右想了一番,最后决定回家装些他在河里摸的虾子送给孙阿嬷做人情。
庄稼人想吃些河鲜,哪里有不自己下水摸的,但近来天还有些凉,孙阿嬷年纪大了,下水摸鱼自是不可能的,南北正是体贴到了她这一点,才想着带些虾子过去。
南北强忍着被村口的人注视着的不适感,一路上近乎是贴着墙根走到了孙阿嬷家。
好在孙阿嬷正在院里搓豆子,见南北拎着东西停在她家院外,便热情地招呼了一声:“南北?来,进院里坐。”
“好。”
南北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拉开孙阿嬷家的院门,走了进来。
孙阿嬷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拉着南北就往屋里走,语气和善:“今日怎么想起到阿嬷家来坐坐了?你说也巧,我家连吉昨日吃饭的时候还提到了你呢。”
她家的哥儿连吉还没嫁人,虽按着相貌来说配不上南北,但不管怎么说,她家连顺如今也是在镇子上当差的,作为小舅子,连顺的身份地位定会让南北有面子,所以南北也没有道理不喜欢她家连吉。
“……啊,是么,”
南北客气地点点头,说道,“孙阿嬷,我今日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
孙阿嬷正想着应当多让南北跟她家连吉来往的事呢,若是能沟通出感情来,也算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她知道南北有婚约在身,当时她没去看热闹,只从金亮娘的口中得知对方是个模样漂亮的小哥儿,可她也听见金亮娘说了,那眼盲的小哥儿家中死了人,想要跟南北成婚还得再等些日子才行。
只要没成婚,她家连吉就还有机会,毕竟感情这玩意,谁能说得准呢。
孙阿嬷心想。
“你有什么麻烦尽管跟阿嬷说,”
孙阿嬷热情极了,“阿嬷要是知道,一定都告诉你。”
南北抿抿嘴唇,踌躇了半天,说道:“之前听闻连顺兄弟呕血,在镇子上的医馆开了几天的药,我想跟您借阅一下药方。”
孙阿嬷原本就对南北有所图谋,此时听见南北问连顺上次医病的药方,她便没藏着掖着的:“那药方应当还在我家箱盖底下,我这就回去给你找找。”
她边往屋里走,边遗憾地念叨着:“你说你今日来得倒不巧了,连吉和柳哥儿去河边洗衣裳了,若是知道你来,他定然急得不行。”
说完又笑了起来。
南北平日里只是偶尔有些反应慢,但却不傻。
孙阿嬷这话的意思直白得简直就差写在他脑门儿上了。
只是自己现在有求于人,并不能过于敏|感地反驳别人,只得尴尬地笑了笑,而后低垂了眼睫。
“我家里刚巧还剩这么一包药,是当时连顺嫌苦不吃了的,”
孙阿嬷从屋里出来,手上提溜着一包草药,很是大方地递给了南北,“你拿回去吃吧。”
她从小苦日子过惯了的,也没读过书,并不觉得把连顺的药方拿给南北吃的话有什么不妥。
庄稼人干活累得吐血而已,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当初连顺喝药的时候,她也用药渣子泡水喝了两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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