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慌个什么,可别冻坏了,”
脸贴着她冰凉的小脸
红旗呵呵憨笑,“景井,你怎么知道我想看日出,”
“谁知道你想看日出了?女人不都喜欢看日落吗,你们都留恋过去的东西:使帆的船,一个人的年华,春、夏、秋、冬,包括落日,啧,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落日和鲜花一样,都有自恋的媒体,看日落相当于照镜子,既美丽,又伤感,你们看落日,大概就有‘与尔同消万古愁’的意思,相当于男人的买醉。”
景井摩挲着她的脸庞既玩味又感叹地说,
红旗车过脸,唇抵着他的唇边,“你也带我看了落日刚才来的路上,很美。
可是,我更想看日出。
不过,景井,女的都喜欢看日落,你的判断很准确,虽然太阳还是同一个,但是在女人看来日出和日落完全就是两码子事,此外,哪个女人为了看日出而起得比鸡还早?最忌讳的是,日出东方,天色渐亮,女人脸上某些自己不满意的细节也会随之而逐渐清晰起来。
再说,看过日落,华灯初上,趁着好心情,该吃晚饭的吃晚饭,该看电影的看电影,反观日出之后,上班的上班,买菜的买菜,真是想死的心都有,还遑论什么浪漫?”
真是个憨头儿,她抵着你的唇“嘚啵嘚啵”
几正经的说哦,景井笑死了,
“真是个劫数,看你会想的
红旗老实头儿一笑,没有接话。
她会想到这?还不是再再以前的“高论”
,红旗清晰全记得罢了。
红旗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双手环着他的腰,头磕在他胸前,“景井,”
景井低头也望着她,
好半天,
摇了摇头,
“景井,”
红旗有喊了声他,眼底,有莽撞而真挚的感情————就因为这,才更值得珍惜!
景井想。
还是摇了摇头。
景井的拇指抹上她的眼眶,轻柔,珍爱,————心疼———
“我们,这样,就很好了。
————你想看日出,可,为什么眼里写着的全是日落,————你真是个寂寞的孩子,谁把你丢下了,让你这样想他,————你看书的时候在想他,说玉的时候在想他,落日时,眼里填满的都是他,包括刚才——那番‘落日’是他说的吧,你记得这样清楚,你的眼睛都告诉我了,不,你在告诉他,你记得很清楚————红旗,我们这样,就很好了,我愿意陪着你说话,甚至陪着你调情,我那个时候的样子,像他,是不是————”
女孩儿的眼睛,莹莹,不是泪水,可景井觉得,她在哭。
“别哭,红旗,”
景井捧住了她的脸庞,
“我从来不哭,”
她微弯唇,那笑容,软软,乖巧,————心,更疼,
“景井,你以后常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喜欢听你说话,”
她笑地更灿烂,在他掌心里的笑容那样憨气,那样美好,
“恩,”
景井点点头。
景井一直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个半兽半仙,只要云散雪消花残月阙的时候,它就醒过来,脑袋从身体里面顶他,让他打开一瓶红酒。
一瓶红酒下肚,小兽小仙渐渐柔软,沿着红酒的溪水,漂流出来————现在,红旗就是那一瓶红酒。
景井其实是敏感的,
怀里的女孩儿,
那无动于衷的凝视,那流溢散发的优雅,那百无聊赖的疲倦,那衰弱乏力的苍白,那时髦别致的古怪,那听天由命的惊异,那隐秘诱人的知识,那渴望启示是神情,那嚼着口香糖孩子般的淘气,那根源于绝望的魅力,那孤芳自赏的漫不经心,那彻头彻尾的朦胧的窥探式的,暧昧的诱人光晕,那磊落温文的奇妙风度,那美丽的sheng体,那想念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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