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顾惊欢也没有再表现出任何为难他的举动。
这让玄陵感到不安,因为顾惊欢没有为难,却也没有再关注他。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借着为柴房送水的机会,故意犯错,将一整桶水洒在顾惊欢面前,甚至打湿了顾惊欢的衣摆。
原本以为顾惊欢会发怒,玄陵都做好吃一顿教训的准备了。
结果顾惊欢只轻飘飘看了他一眼。
然后移开视线,步履无声地绕开他离去。
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
玄陵一下子颤抖起来,打翻水桶的犯错都不及现在的惶恐。
他确定,自己真的惹顾惊欢生气了,而且他没办法请求原谅,因为顾惊欢根本就当他是一团空气。
现在唯一能帮他出主意的,只有和他关系稍微熟一点的严夫子。
毕竟在宫中他连个熟识的宫仆都没有。
严夫子对他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不过他毕竟不敢过多插手顾惊欢和玄陵这对“师生”
,只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提点他:“国师并未为难你,也并未将你赶出宫,在外人眼中你依旧是国师的人。”
“大可以趁此机会,就此销声匿迹下去……只要不引起注意,你可以悄悄地在宫中活得很好……”
当然也可以养精蓄锐,为日后逃离国师与殷氏的掌控做准备。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明说,只是希望玄陵自己能听懂。
“我……都懂。”
玄陵面色青白相交,神情复杂,“但是……但是我不愿。”
为什么要逃离?
如果自己走了,殷王又会给青狐找来新的奴仆,或者塞新的儿子进来,成为他的学生。
凭什么自己挣来的一线生机,要拱手让给别人?
严夫子听到他这番发言简直惊呆了,差点想敲醒这个过于早熟的学生:“你真的认为这是生机吗!
莫不是失心疯了?”
玄陵此时没有在顾惊欢面前表现的软糯样子,冷静沉肃的眼神让他简直像换了个人。
“你不懂。”
他沉沉地吐息,“被他留在身边后,我才有了人的样子。”
在此之前,“人”
应该有的恐惧之心和为了活下去绞尽脑汁的思考,他都不曾拥有。
在严夫子这里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决定用自己的方法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