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衫微微一怔,而后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于是,两人便坐在屋内各自发呆。
良久之后,英平有一次打破了沉默,道:“长衫,你有没有想过,到了长安后,有何打算?”
这一问,倒是把叶长衫问到了。
打算?这还真没想过,自己之前所学无非就是一些狩猎技能,识得一些字,其他并无擅长之处,到了长安,到底能做些什么呢?那儿的风土人情如何、衣食住行如何解决、生活开销几许、如何在偌大的长安生存等等问题叶长衫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怎会考虑?
想到这里,叶长衫不禁一阵迷茫。
见叶长衫神色迷茫,英平知道他没做好什么准备和打算,便问:“你有没有想过参加寒试?”
寒试?自己村野小子那更是想也不敢想。
他不过是跟着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夫子识了写字就去参加寒试?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想到这里,叶长衫一阵猛地摇头。
英平见叶长衫似乎没有信心,便劝说道:“长衫你别怕,寒试原本就是寒微门第可参加的考试,中原之士无论你出身是王侯将相还是出身贫寒、是饱学之士还是武道高人、是精通医术还是擅长工器,哪怕你只是百无一用的人,都可去寒门参试。”
英平这一介绍倒大大出乎叶长衫的意料,他不禁好奇道:“哦?寒门竟如此开放?”
“是啊!
你不曾听闻么?第一个通过寒试的那位文君臣文师兄,他本事一乡野村民,但他一手文章何其锦绣,先生读后更是如获至宝。
第一次寒试武道高手如云,先生却偏偏在无数修行者中选了文师兄这么个对修行一窍不通的人其收入门下。”
();() 叶长衫微微一怔,随后叹道:“还有这事?那门主的决定倒也耐人寻味。”
“所以,长衫到时候你也来试试吧。”
“嗯......”
叶长衫稍作思考,但他还是有些犹豫。
英平趁热打铁道:“来吧,咱兄弟俩共同赴试,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叶长衫有所动摇,但他依然没有答应,而是将话题岔开,道:“到了长安再说吧,早些歇息,明早还要赶路呢。”
……
深夜。
英平已经睡得呼呼响,叶长衫却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一片漆黑,脑子里同样一片混沌。
难道真的要去参加寒试?
这个提议叶长衫是心动的,他不祈求能够被先生选中,但人生漫漫长路,能参加一次寒试,也是不可多得的历练。
只是他担心的是自己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说到底不过是一村野小子。
到了长安,面对中原会聚而来的各路贤士,心底的自卑感还是会占据主导。
是以叶长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含含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中,叶长衫站在千牛山下。
仰望着高大巍峨的千牛山,英平在山上向他招手。
山脚下渭水波涛汹涌,只有一座残破不堪的吊桥横跨其上。
此时叶长衫衣衫褴褛,站在忙忙人群之中。
他极力不想让别看到自己的窘态,但他越是如此旁人越是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