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兀屠突然到访,依旧言简意赅,冷酷无比:“走。”
他拽着我风驰电掣,落于炤宋边境的村庄,尚未按落云头,已耳闻阵阵声嘶力竭的哀唤。
夜色漆黑,底下火炬光芒闪烁,兵荒马乱,惨声一片。
我尚不及细看发生何事,已被兀屠推了个趔趄,摔落地上,正正恰恰落到一群人身边。
一群穿着盔甲士兵打扮的男人统统脱了裤子,围着当央两个赤裸的女子,极尽发指之事。
我趴在地上,从一群腿中间看过去,两名女子头挨头反叠着,一个看上去有些年龄,另一个不过青鸳那般年纪,面上皆是污泥,小的那个哭得声嘶力竭,在男人的冲撞中如狂涛骇浪里无助的一叶木舟,直冲着身旁妇人喊娘亲,而妇人双眼翻白,有出气无入气,即将毙命。
纵使我这个见识过无数禽兽乱交场景的小神仙,亦忍不住阵阵犯呕。
突然之间,我的腿腕被一个男人捏住,盔甲下看不清面容,只听他扭头笑喝:“这里还有个水嫩水嫩的娃儿!”
“啊啊啊啊啊——————————!
!
!
!
!
!”
我再克制不住,拼尽全力一声尖叫中,无数血罡剑气若漫天细雨迸射而出,片片利刃穿过凡人**。
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似乎要冲洗掉人间所有罪恶与血腥。
然而,血与水,却渐渐汇聚成河,把我层层包围,湮灭。
妖冶的红,如彼岸花般艳丽夺目,载着灵魂,送往天堂,抑或地狱。
弥漫于鼻息中的血气,汹涌澎湃灌入我每寸肌肤,抚平心脏的翻涌与撕裂,抚平四肢的痉挛与僵麻,我迷迷糊糊,如痴似狂。
沉重脚步声伴随铠甲铮铮传来,漆黑坚硬带着锋利边刃的腿甲出现在我雾茫茫的视野中。
兀屠带着讥讽的冷笑仿佛自天边传来:
“不都是杀戮么……愚蠢而自以为是的神。”
——
我在东院躲了一整天,抱腿缩坐在参天大树上,让繁盛的树叶遮掩住自己,不想被任何人发现,也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青鸳。
连我自己都能闻到身上的血腥气,遑论她。
最先找到我……或者说最先来找我的是玠梧。
“槿儿。”
他仰着头,阳光洒在他漆黑细发上,晕染一片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