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胡悠安排的,因为苏晗畏寒。
自打三年前的那场大病后,苏晗便一直没有恢复到之前的强健状态,每逢季节转换时总要小病几场,尤其到了冬季,一不小心就会染了风寒犯咳嗽的旧疾,常常咳得天昏地暗持续好些天都无法痊愈。
为了这个,主治医生白朔没少挨胡悠的奚落。
冬阳落得早,刚吃完晚饭天已墨黑。
胡悠无事可做,便窝在苏晗的书房里边看闲书边等他回来。
室内温暖如春,没多会儿,就脱去了外袍仅着贴身小袄。
苏晗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她正如一只小猫儿似的侧身蜷伏在长塌之上,柔顺的秀发披散于枕边肩背滑落于脸颊颈项,合体的衣衫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轻浅绵长的呼吸让卷翘的眼睫微颤。
他的悠儿,真的长大了……
唇角上扬的弧度随着视线的转移而终止,眉峰一蹙摇了摇头,悄步走上前来,将榻旁薄被覆上。
动作虽是轻柔,胡悠却还是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冲着俯身的人咧嘴一笑:“小舅舅,你回来啦?”
苏晗把被子给她压紧,沉着脸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冷的天,就敢穿成这样光着脚睡,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都是这样胡来的吗?”
“屋里热得很,没关系的。”
胡悠随口辩驳了一句,见他还穿着带着雪花的大麾,连忙坐起来推他:“都被融化的雪弄湿了,还不快换一件去。”
“你也把衣服披上,鞋袜穿好,不然就回自己房里睡觉,省得我看了闹心。”
“知道啦知道啦,你越来越罗嗦了。”
苏晗脱下麾裘挂起时,想必是被所带的寒气所侵,忍不住咳了几声。
胡悠知道,现如今这咳嗽声几乎已经成了苏晗的标志,不知有多少人将之视为催命的丧钟,怕得要死也恨得要死。
然而在她听来,却只有一种感觉,就是心疼。
自屋角的小火炉端来一直煨着的药粥,放在案几上:“这是照着白朔新开的方子做的,说是对你的旧疾有好处,熬了三个时辰刚刚好,快点喝了吧。”
苏晗裹了件半旧的棉袍,踱过来打开盅盖闻了闻:“这家伙把我当成试验品了是不是,隔三岔五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不过是有些小毛小病,也亏了他数年如一日的死磕不放。”
胡悠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积点儿口德吧!
人家堂堂白家二公子的名号可是已经被你这小毛小病砸得连渣都不剩了。
如果再治不好的话,大概就要无颜苟活于世,干脆跳河撞墙去算了。”
自知理亏,也不想与她在这件事上多做争论,苏晗无奈笑了笑,乖乖将参了药材的粥一点一点喝了下去。
站在一旁监督的胡悠,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白朔死也不肯说确切的病因,但她却明白,必然不是所谓的‘小毛小帛,而且十之**是跟所图之事有关,否则,凌王不至于一提起来便难掩愧疚。
“晚上的应酬居然难得没喝什么酒啊,我还让人准备了醒酒汤呢!”
苏晗用手指刮了一下她凑过来嗅个不停的鼻子:“狗鼻子不灵,喝得少不代表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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