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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留瑟痛快地应了,边推着殷朱离到竹架下面,专寻那些别人解不出的灯虎来猜。
殷朱离坐在轮椅上,猜不着灯谜,抬眼尽是行人的前胸后背,少时就觉得无聊,兀自推了轮椅到暗处,静静看着大家嬉闹,却也觉得平和而温暖。
回想起自己水府的冰冷,心里又不自觉地期盼起了某个人的到来。
他只是感叹了一会几,回神过来哪里还见常留瑟的人影?殷朱离左右张望了一阵,又抬头看见月上半天。
他不准备寻找或者等待,很干脆地推着轮椅朝城门而去。
长街的尽头,灯火立刻暗淡落去,四下里只挂着五、六盏寻常灯笼。
几个走墙的妇女边走边叨念着祈福的语句,地上剩一地爆竹的红纸,空气中残留着火硝的气息。
殷朱离摇着轮椅,在一地春节的碎屑上行走,约莫行了二十丈的距离,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像是在寻找着谁。
周围不甚明亮,殷朱离的双眼却在瞬间被一身破旧的袈裟刺痛。
「摩诃——」他试探着叫这个名字,声音不大,但周围很静。
他看见那袈裟停住脚步,回望,却又突然回过身去,竟想要跑开,且几步就逃进了阴影中。
坐在轮椅上来不及追赶,殷朱离只能大喊一声:「和——尚——站住!
」
那高大的背影抖了抖,但确实停住了脚步。
常留瑟看着殷朱离走出长街,季子桑也已将摩诃和尚留在了城门附近。
剩下的见面便只能听凭自然。
「我不明白,你让他们两个见面,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小季立在角落,手心里抓着一粒牛胶糖,他咯咯笑着剥了糯米纸儿,用指刀切了一半塞到小常嘴里。
常留瑟伸舌卷了软糖,困惑地回答:「最初是想看他们的好戏,可是越到后来,就越不明白自己想要做什么。
」
小季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想不明白,我倒是能够替你想明白呢。
」
常留瑟笑道:「你倒是帮我解释看看。
」
小季道:「我说你就是心软,吃苦不记苦。
别人损你那么多,你转身就忘了,反而倒替人家做起媒来。
」
常留瑟反驳道:「我已经叫他被那些混混欺负了。
算起来倒也该扯平了。
」
季子桑嗤笑:「别在我面前装大度了,要我说这笔帐还直没完。
你想,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那殷朱离为什么凭空就认定你是一个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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