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即便是这有拘束的自由,也让常留瑟兴奋,以致夜夜把玩着屋子外面那粒头骨,设想着将它摆上郡守府正堂的情形。
两日之期很快过去,那日垂丝君给了常留瑟一匹枣红骏马,两人做布衣打扮下山而来,按常留瑟的主意是要去他的家乡,与郡守的骷髅作最后的计较。
从垂丝君隐居的深山到常留瑟故乡有一日路程。
这其中青年如出笼鸟雀,处处走马观花,仿佛是经年关在大牢之中,净捡着人多的地方凑热闹。
虽然耽误了不少辰光,但念及常留瑟少年心性,垂丝君也不去计较。
两人停停走走,戌时初才到了郡城外。
城门已关,他们便在郊野一间驿站落脚。
这驿站位置虽偏,进门却是座无虚席,挤满了各色人等。
「客官您远道而来,不知道明儿个上巳节,这郡城外的封河里有郡主带着本地名嫒行兰汤辟邪之仪式,更兼那些姑娘小伙借着春腥花开谈情说爱。
这不,场面可比春节都不逊色。
」
店小二如是说,又转身看了眼牌架子,抱歉道,「二位,敝店地小,盛事当前便只剩得一向客房,您二位看……」话音未落,垂丝君便将订金搁在了他面前。
剩下的这间客房在二楼正对着楼下大堂,喧闹嘈杂得很,也难怪会迟迟租不出去。
常留瑟沐浴后坐在屋外走廊里的扶手上,脚跟后搁了瓶酒,他散着头发遮住半张脸,又随性敞了怀露出雪白胸膛,直看得楼下几个酒徒嘘声不断。
直到垂丝君在房门口皱了眉才走回来。
「没想见你也是个好酒之人。
」垂丝君见常留瑟提着酒,壶里已经有了七分空洞的声响。
「酒乃是穿肠毒,要有度。
」
常留瑟这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只吃吃笑着辩解道:「我不贪杯,只在心情好时小酌一番。
酒是好物,没有它你今晚上都不会和我说话。
」
「浑话。
」
垂丝君冷笑一声后就不再搭理,常留瑟于是自言自语起来:「上巳节……不过是个淫日,借节庆名号行男女苟且之事……」话音未落又突然自扇了一记嘴巴子,啐道:「不对,好歹也是我的生辰,可不是好日子!
普天同庆的好日子。
」
这话真巧钩起了垂丝君的一桩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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