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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丝君喊道:「她便是明妃!
」一边忙与常留瑟跑出洞去。
尸陀林教众听见啸音立刻聚集而来。
垂丝君怀抱着陆青侯的尸首多有不便,常留瑟便默契地护在他身边,那绝美的明妃也跳出了洞外,夹在一帮教众之中。
常留瑟留意到她纤纤十指都包了尖长的金套子,梢头却是诡异的孔雀蓝,心知是淬了毒的,便格外小心。
这边垂丝君单手解决了十来个教众,却只往前挪了不到百步,又得顾着身后常留瑟的动静一时竟分身乏术。
他低头,却见陆青侯的脖颈上已出现了小朵暗斑。
离了洞中的防腐紫烟,尸体开始慢慢腐败。
这是垂丝君最害怕的事,他不能忍受陆青侯在自己的怀中变成一捧白骨。
「常留瑟!
」他突然转身喊道,「不要慌乱,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此刻未必顾得了你,且按原路出去,在入林处见面!
」
常留瑟哪里料到男人要分头行动,立刻要出声反对,手上又挥剑砍杀了十来个教众。
回头却哪还见得到垂丝君的人影?明白他是为了陆青侯而将自己抛下,心头顿时痛得不能自己。
那明妃这时候又狠狠地扑过来,嘴里发出野兽似的嘶吼,常留瑟一不留神,肩上立刻被划了道。
破皮见血,那指套上的毒也立刻渗了进去。
常留瑟知道中了毒,索性把心一横,持秋瞳在手,风卷残云地砍了十来条性命,他要与明妃单打独斗,也不再循着原路,直选了面前的宽敞甬道,两人且打且行。
垂丝君说得没错,明妃的毒爪虽狠,却未必是常留瑟的对手。
武器的凌厉毕竟有限,在将十指毒牙逐个挑落之后,女人也就成了一条徒具斑斓外表的毒蛇。
常留瑟略占了上风,正几分得意,突然觉得胸口拥堵,少时便喘不上气来。
自知是毒性发作,他猜想那女人该有解药,便故意露了破绽让她近身,擒住了逼问解药的下落。
谁知这美女全不通人语一味地嘶吼踢咬。
常留瑟没了耐心,一剑砍了明妃的首级,一手在身上摸索了,却未找到任何疑似药品之物,心里顿时凉到了极点。
他起身狠狠踢了尸体两脚,踉跄地扶着墙朝前走,触手之处是逼真冰冷的石雕鳞甲。
常留瑟抬头,甬道两边雕着巨大的虺蛇与骷髅,不知觉惊了一惊,苦笑道:「最怕这玩意儿……难道真要命丧于此?」
四周俱寂,尾随的教众远远地止步不前,看来甬道尽头乃是禁地。
常留瑟撩开几重纱帷,里边竟是一方寝殿,墙上挂着套红白狰狞的面具衣袍,花纹缝成人类骨架的形状。
想来过便是尸陀林主的居所了。
常留瑟在寝宫内翻找药物,同样一无所获。
他直到体力耗尽才停手,终是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灭了。
濒死的感觉一年前已尝过,并不觉得恐怖。
回想这捡来的一年阳寿,反倒形容不出什么滋味,想笑却觉得悲哀,要哭却又带了一星甜蜜。
心里痛痒,常留瑟索性躺到宽大的床榻上。
心想若是身后烂在这里,等尸陀林主回来见了,保不齐也能腻味一阵。
他笑自己何时与尸陀林主有这等深仇大恨,至于死了也要纠缠。
一切不过是垂丝君的恩怨,却被自己当成了义务,说到底还是贪了那半山的宝贝和一点点的温暖。
既甘心成为出头椽子,却又期望着别人的爱护,这便是一厢情愿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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