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手席上的黄春不时看他一眼,他也没在意,只是一味沈浸在自己心思里。
是,很难平静,哪怕过去六年。
可是在他不平静的时候,对方,那个家夥却好似什麽事儿也没有,难道过往就能让他这麽给一笔勾销?
他知道直男碰不得,只怪自己当年还太年轻,自信太足,觉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老安,我看小谢和小邹不是男女朋友。”
黄春突然来了句。
安湛侧头看他一眼:“是麽?”
“唉,你还喜欢他啊?”
黄春声音放低了些,少有的,语气很正经。
安湛听了这话,立即就来了个刹车:“你说什麽?”
“真妈的不够朋友,还青梅竹马,你那点破事想瞒我一辈子啊?”
黄春脸上也不知是什麽表情,假模作样挑著车里的CD。
安湛稳了下才淡淡地问:“什麽时候知道的?”
“也不久,以前有趟看到你和小谢逛街,看著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还没往那里想,後来,是夏叔叔找我,我才拨云见日豁然开朗啊!”
“拨你个头!”
安湛给了黄春一下,心里却有些暖。
车里静了会儿,黄春才说:“要不帮你问问小谢,我看他也不是对你没意思。”
安湛没说话,嘴唇抿得很紧。
果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黄春竟然是早就知道了。
“他回上海你们就分了?不是吧,我记得你那阵子往上海去得很勤啊……”
“你妈的该去做狗仔你!”
安湛笑骂。
“还是那档子事惹得?”
安湛皱了下眉,彻底沈默下来,黄春瞥他一眼,也就拿出个PSP自得其乐了。
怎麽就分手了,安湛自己也莫名其妙,他其实很想找个人商量,身边却一个能商量的朋友也没有。
不是没朋友,可同志圈里的太乱,不是同志的他根本没法开口。
那阵子事情很不顺,他接了个工程,不大不小,但是因为把握挺大,他把自己的积蓄大半都投了进去,结果到最後审批却出了问题。
关键是个人,是他四五年前的一个伴儿,已经是专管这个项目的副局级干部,死活揪著不批。
这工程耽误一天都是钱,他关系又还在设计院,私下里接工程那也就是院里睁只眼闭只眼的半公开性质,真要惹出事来开除公职也不是没可能。
没有院里的关系,这工程根本没法继续往下做,他暂时还没那样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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