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顾不上穿衣整理,拿起各自的兵刃就冲出了营帐,跟来袭的敌人对打起来。
也不管什么章法,也来不及吩咐别人怎么做,只是各自抵抗奔逃着,让整个营盘乱成了一锅粥。
在军中最偏僻处,是一排不起眼的破旧帐篷,里面睡着一些衣衫破旧,胳膊上还烙着奴隶印记的人,他们是负责军中各种劳役的军奴。
在听到警示有敌人偷营的锣鼓声时,他们就各自从床上跳起来,朝外面冲去。
敌人偷营,这是百年不遇的。
军奴们互相看了眼,也知道这里大多数人是犯了重罪才发配到军中为奴,如果不离开,这辈子都没有希望了。
“钥匙。”
片刻的迟疑中,也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一嗓子,一伙军奴就冲向了看守他们的兵士,趁那兵士观察前边战况,用手上的铁链子勒住了那兵士的脖子,抢走了他腰间的钥匙。
“给我,给我。”
“不,给我。”
“你他妈的去死吧,给我。”
军奴们为了钥匙开始大打出手,他们推搡着,踢打着,都想第一个抢到钥匙打开手镣和脚镣。
其中,力气较大的几个军奴明显是占了上风,他们把钥匙抢到手后打开那些镣铐,接着将钥匙丢回几乎发狂的军奴中,而自己则捡起了兵士的刀,准备趁乱杀出去逃亡。
“别抢了,一个一个也来得及。”
抢红了眼的军奴中只有一个清醒的声音。
就是左三知的。
左三知是从小就长在军队的奴隶,经历过不少这样军奴试图逃亡的事情,可每次都因为大家不团结而失去了机会。
“你他妈的滚开。”
一个人骂道,他个头不高,也很瘦小,但此时近乎发狂,竟然把高大的左三知推到了一旁,自己冲进了人群继续抢钥匙。
左三知不愿做无谓的争抢,转头看到几个胡人已经朝这边冲过来了,便退后几步,从地上拾起一条烧火棍子,希望可以抵抗胡人的杀戮,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
“我拿到了。”
众军奴中听得一声欢呼,有个人抢到了钥匙,他笑着刚把钥匙插到自己的脚镣中,就看到一柄刀透胸而过又向上拉起,将自己劈成了两半。
“胡人。”
其余的军奴看到胡人士兵手里的刀,刚才的抢钥匙的凶狠在一瞬间丧失,他们四散奔逃起来,可碍于脚镣,逃不得几步却都丧命于胡人的刀下。
“喝呀!”
左三知看到一个胡人兵士举刀冲向自己,便双手举棍挡住了那刀,趁着那人惊愕,反手又是一棍打在那人的头上。
他为了保命已经用了全力,结果打了那胡人一个脑瓜开窍,流了满脑门子的血。
“好大胆子。”
旁边的胡人看自己的同伴被左三知杀了,怒气冲冲地持刀向左三知砍来,刀刀都下了死手,往左三知的致命处招呼过去。
左三知虽有一身力气,但毕竟没受过技击的训练,他堪堪抵挡住那胡人几刀,脚步便有些踉跄,他往后退去,结果被一具尸体绊倒,摔在地上,手里的棍子也被胡人打落。
那胡人见状狞笑着冲左三知举刀,而旁边的几个胡人见此也朝左三知围了过来,举起了手中的刀枪。
就在此时,却有一匹马从不远处人群冲过来。
马上的人轻舒手臂,在左三知要被敌人乱刀砍死前将左三知拽到了马上。
接着挥动手中的大枪,逼退了面前一众胡人的进攻,又连挑数下,刺死好几个冲上来的胡人,救了余下的军奴。
左三知死里逃生,浑身都是冷汗,他趴在马上感觉那将军正催动马匹往前奔跑,而后面则有一群大周官兵跟了上来。
“裴义你带人去堵住北边胡人杀出的缺口。
张敢你带人去杀掉那几个逃窜的。
裴勇,你叫上后面的子弟,跟着我,咱们去冲西边胡人进攻的路线。”
马上的将军声音铿锵有力,他杀退了那几个胡人,就把左三知丢在了地上,吩咐跟上来的几个官兵各自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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