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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丝丽浑身乱颤,仿佛不信眼前发生是真的,缓缓蹲下身子,见那弯刀正中尼比斐心口,人虽死去,双目不瞑,她面上一拧,笑了起来,先是轻轻的笑,笑声渐大,“哈哈哈”
朝着默延嗓狂笑不止:“你杀了他?”
一步步逼近默延啜:“你杀了我的父亲、我的兄弟,哈哈哈,你终于也杀了自己的兄弟,哈哈哈!”
默延啜只用沉痛的目光望着她:“原来你一直没有忘记,这么多年,你早不是突厥王公郡主,你是回纥汗国的可贺敦。”
“我们突厥人,永远知道以血报血。
你以为,你给我尊贵的名位,你宠我惯我,我生下你的儿子,我会忘了这血海深仇?不,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等这一天。”
她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金晃晃的刀靶,镶嵌夺目宝石,刀身出鞘,寒光四溢。
“可汗,”
詹可明欲上前夺除,被默延啜手臂一挡,只得停步不动。
“只可惜,”
哈丝丽抚摸刀身,环顾四周宫墙的士卒,嘴角露出凄婉的笑,夕阳余光照在她面庞上,更是显得艳美无比,说道:“你终究没有全信我,你还留了一手,令得我,终于功败垂成。”
“哈丝丽,你太心急,”
默延啜缓缓说道,“我嘱詹可明秘密训练的这批玄衣士卒,原是为防宫中生变。
我一直在想,等再训练一段时日,就该告知你。”
哈丝丽摇头,“我不信,回纥人都不可信”
,移地建睁大眼睛,懵懂的望着发生的一切。
她猛的翻转刀头,用尽全力刺入自己腹部。
慢慢的倒下,默延啜弯下腰,听到她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我,决不让自己死在你的刀下。”
移地建这才扑到哈丝丽的尸身,“姆妈,姆妈”
的哭叫不已。
默延啜面容一肃,伸臂将移地建提起,随手朝詹可明身上抛去,詹可明一怔,忙的接到怀中。
听默延啜道:“带进去,哭哭啼啼,丢我回纥颜面。”
枭首皆已毙命,余下士卒纷纷放下兵器。
默延啜再也不看哈丝丽尸首一眼,大步迈上石阶,拽手将沈珍珠带入内殿,即刻升殿部署平乱事宜。
尼比斐一党本就廖廖,不到天黑,全数落网。
一场内乱,就此平息。
詹可明从宫中秘室放出被哈丝丽和尼比斐囚禁的默延啜亲随。
默延啜抚着移地建的头,对那十二三岁的少年说道:“小叶护,你今日立了大功,救了我的移地建的命,要什么赏赐,只管说!”
这名叫叶护的少年,便是雪崩当日被沈珍珠无意拉住,最终保得性命的那个士卒。
原来默延啜一行遭遇雪崩后,身得幸免的亲随卫士即刻赶到宫中,向哈丝丽报默延啜遇险之事。
谁想哈丝丽众人饮用的酒水中下药,猝然发难,将归来的全部亲随囚禁。
唯有叶护年纪幼小,当时出殿方便,躲过这场劫难。
才有了今日痛咬哈丝丽之事。
叶护答道:“叶护的性命本就是可汗所救,不敢再求赏赐!”
默延啜道:“你堂堂回纥汉子,又是小小年纪,怎么学起汉人的拐弯抹角、吞吞吐吐,我说要赏赐,就非得赏赐,快说,再不讲别后悔!”
叶护眼珠骨碌碌转动,忽的改用汉语,朝坐在一旁的沈珍珠拜道:“雪崩那日,幸亏这样姑娘拉住我的手,让我保全性命。
咱们回纥人有句谚语,鹰在空中展翔,离不开母亲的胳膀。
叶护是孤儿,今天有个不情之请,想认姑娘做母亲!”
沈珍珠大窘,默延啜一时怔住,继而哈哈大笑:“你这想法固然不错,只是,王……沈姑娘也不比你大几岁,怎么能做你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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