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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珠听着最后一句话倒是入耳,点点头。
木围接着说道:“张家小姐出阁上花轿之时,别苑中守卫绝大部分会入前庭,一日之内,惟有此时后院守卫最为薄弱。
在下与王妃约定,当日王妃准备妥当,我带部属数人便在此时来院中接应王妃逃走。
王妃在此段时日内一是务必将养好身体,二是留心问明张家小姐出阁吉时究竟是何时。
此时辰在下亦自然会打听清楚。
时辰若不准,说不定便会误事。”
沈珍珠重重点头。
木围抱拳辞道:“如此在下先走一步,定会依约来接应王妃。”
说毕便欲蛰身离去。
沈珍珠想起事,急唤道:“还有一事,请留步。”
木围转身诧异道:“何事?”
沈珍珠手指外室,意指那名瘫坐墙边的侍婢该如何处理。
木围转瞬便明其意,笑道:“王妃放心,在下只是点了她的昏穴,过得一会儿便会醒来。”
木围走后,沈珍珠拿了桌上茶水,以小指轻蘸到那侍婢的脸上鼻尖,拍打她的面颊,果然那侍婢很快醒来,懵懂不知发生何事。
沈珍珠笑道:“你定是近日侍候我过于辛苦,一时晕子过去,没甚么要紧。”
那侍婢头脑尚昏沉沉,自是信了她的话,慌忙称罪不迭,沈珍珠宽慰她一番,又允诺不将今日之事告诉张涵若,那侍婢更是感激。
张涵若与安庆绪大婚之期日日迫近,太子别苑一天比一天繁华热闹。
张涵若来沈珍珠处的时间愈加稀少,通常只是匆匆一瞥便告辞而走,沈珍珠细心观察她神色,竟是瞧不出端睨,不见其喜,更不见她忧愁愤恨,不知她到底作何打算。
但沈珍珠心中隐有预感,这个婚礼顺利完成的机率小之又小。
虽不知张涵若与安庆绪之“约定”
究竟是什么,但多半与他们二人的婚事有关,张涵若既然决不肯嫁与安庆绪,不知她会如何规避这场婚事,会逃婚吗?瞧这阵势并不象,木围说得很准,张氏权倾一方,丢不起这个脸面,张涵若也不是任性妄为,不顾惜父母兄弟之人。
那她该会如何呢?左思右想也无法猜透。
沈珍珠已向张涵若和薛鸿现旁敲侧击,相互印证,确定张涵若出阁吉时为当日午时一刻。
安禄山仿效唐室,安庆绪与张涵若婚礼按亲王纳妃之礼实施,安庆绪须亲自过府“亲迎”
,唯独多了一项——亲迎后不直接迎入安庆绪府宅,而是入宫中太极殿由安禄山亲自主持大礼。
这该是安禄山称帝后,所谓“大燕”
的第一场盛事。
沈珍珠暗自注重将养身体,只待木围当日准时前来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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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登上了。
羽檄交驰日夕闻
十月初八,是安庆绪与张涵若成婚之日。
辰时未至,别苑内已紧张忙碌起来。
沈珍珠虽在后院也听得见前苑奴仆侍婢走动、摆放桌椅等等诸种声音,器乐演奏之音不绝于耳,当真是热闹非凡。
后院沈珍珠处本有八名兵卫,临时又被抽调出四人到前院帮忙,沈珍珠见之暗暗欣喜,忙将安庆绪所治丸药揣入怀中,只等木围接应时只身而逃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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