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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让换了身衣服,又仔仔细细用熏香熏了三遍,才走进寝宫。
宫人正在往桌上摆午膳,谢让环视一圈,没见着那熟悉的身影,又想叹气了。
他要收回之前的话,这小皇帝比他以往遇到的学生难对付多了。
这不是学生,这是他的小祖宗。
小祖宗其实也没处可去,多半又进了暖阁。
谢让探个脑袋进去,果不其然看见了那坐在榻上看书的身影。
“陛下,不吃饭了?”
谢让问。
宇文越头也不抬,没听见似的。
谢让走过去:“早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练了这么久的功,还不饿?”
宇文越手中书本翻过一页,话音冷淡:“朕用不用膳,与你有何干系?”
“怎么没关系?”
谢让眉梢微扬,“我毕竟顶替了你老师的身体,你现在无亲无故,我就得对你负责。”
他大概是古往今来头一位,将顶替别人身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人。
宇文越握着书的手无意识收紧。
又在胡言乱语。
他当真以为,这么说上几次,他就会相信?
允他看书,让他练武,谢让当真觉得这点小恩小惠,就足以取得他的信任了?
宇文越垂眸不答,谢让继续道:“真不吃啊,我今天还特地让人做了你爱吃的梅花酥,再不去就凉了。”
宇文越猝然抬起头:“你——”
书中说过,宇文越生在冷宫,自幼在衣食上并不富足,对饮食也无太大偏好。
能称得上特殊的,只有某年生辰时,他母妃托人带来材料,给他做的一道梅花酥,一碗长寿面。
宇文越注视着谢让,眸光一点一点沉下来。
这回,又要用这种事来讨好他的了吗?
连他的母妃也敢利用?
……谁给他的胆子。
谢让自然注意到了对方情绪变化,他原本想拍一拍宇文越肩膀的手僵在半空,正想收回来,就被少年一把攥住了。
滚烫的热意自对方掌心传来,烫得谢让瑟缩一下。
少年天子勾起唇角,看向谢让的视线却并无任何笑意:“看来,太傅的确是真心实意,想为了朕好。”
他手中轻巧施力,将人拽到身旁坐下。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隔得极近,宇文越对上那双有些仓皇的眼,含着笑意缓缓道:“不过,朕今日病情复发,身体不适,吃不下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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