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以社稷为先,如此牺牲,下官甚为敬佩。”
冯太医躬下身,朝谢让深深行礼,“下官以前对谢大人多有误会,还望大人宽赦。”
“牺牲?”
谢让站在门边,手指落在门扉处,却是轻轻笑了笑,“是圣上被迫做出了牺牲才对吧。
我不顾他的想法,用这种法子逼他,我哪有什么牺牲?”
“可是您与圣上……”
冯太医欲言又止。
谢让没有回头。
他眼眸垂下,侧脸在门后的阴影中显得模糊不清。
半晌,他轻声开口,像是在向冯太医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他是我的学生,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们不会有任何关系。
也不该有。
“走了,有什么进展,派人传信给我就是。”
谢让摆摆手道,“你这太医院里到处都是草药味,闷得慌。”
冯太医张了张口,不等他说什么,青年已经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
翌日,西域使臣离开京城,圣上特意派了礼部前去送行。
但身为接待大臣的谢让,却并未现身。
谢让去太医院的事,冯太医多半应付得不错。
至少,宇文越并未因此来找他,也没听说他因为任何事苛责冯太医。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谢让都在他的昭仁殿安生待着。
据在昭仁殿侍奉的宫人回报,太傅仍和往常一样,品茶赏花,偶尔叫人去书库找些书来看,偶尔又在桌前伏案书写。
宫中识字的人不多,并不清楚谢让都写了什么,同样也不知道,谢让藏在床边的手稿,日渐厚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这日,安生了许久的太傅大人却忽然作起妖来。
“大人想回丞相府?”
奉茶的小太监吓得险些连茶杯都没拿稳,“是……是有什么要事要处理吗,奴才替您去办。”
“也没什么要紧事。”
谢让支着下巴,气定神闲,“就是宫里待得太闷,想出宫转转。”
盛安道:“原来大人是想出宫去玩,奴才这就安排。”
“等等。”
谢让叫住他,“谁说我是想去玩,本官是想回去住一段时间。”
盛安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这……”
谢让虽住在宫里,但他出入宫门其实并无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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