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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掌心微凉,隔着清目草,轻轻贴在了她发红的双眼上。
灵力流转间,很快地止住了她眼中的不适。
她眼前的夕阳光影消散了,也不在流泪。
池鱼嘻嘻哈哈:“谢谢你呀,南钰。”
身后之人眯了下眼,收回手。
池鱼揭开眼睛上的两片草叶回头再看,身后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空荡的庭院之中摇散了一地金黄的梧桐叶。
池鱼挠了挠脸,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
看来她猜错了,如果是南钰,总不会如此傲娇,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的。
……
当夜,池鱼做了个梦,很难得地梦见了上一世在孤儿院的场景。
梦见孤儿院每到秋冬,也会有一地这样金黄的梧桐叶。
梦见大毛偷偷在墙根围了小石灶给二毛烤红薯吃,把墙角都烧黑了。
大毛和二毛是一对兄妹,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父母则在车祸中双双没了。
有残疾的孩子不容易被收养,在孤儿院这个大杂烩中,遇见心思坏的人,还容易被欺负。
池鱼有一次便撞见了二毛被外头的小孩抢走了拐杖,二毛着急着要回拐杖,单腿蹦蹦跳跳往前呼喊着回来,没留神脚下踩到石头,一下扑倒在了地上。
她吓坏了,跑上去扶人,却被赶过来的大毛误认为做坏事的孩子,一脚揣在了她的肚子上……
小池鱼被踢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懵懵地看了一眼紧紧护住二毛的大毛,嘴一瘪,忽而放声嚎啕大哭。
她不是爱哭的孩子,却哭得这样厉害。
院长怕是孩子哪里被踢坏了,得仓皇带她去医院做了检查。
结果虚惊一场,没什么大碍。
那会儿是冬天,她身上衣服穿得厚,大毛又是小孩,力气还不算很大,连皮外伤都没够上。
可池鱼的哭声一直没有止住。
院长看她哭得可怜,将她抱在怀里,坐在医院你的长廊里,柔声地哄:“小鱼儿,小鱼儿要是哪儿疼,就和院长妈妈说,院长妈妈帮你呼呼~”
可是哪儿疼,她说不上来。
她太小,还分辨阐述不清复杂的感情,只是感受到了某种沉重地难过。
她有那么一瞬,突然清晰而深刻地意识到,二毛在被人欺负的时候,会有人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保护她。
而她没有。
恐怕,这辈子永远也不会有了。
……
梦境模糊,在某一刹那切换了场景。
兰溪诚心门前的尸山血海之中,有人将她卷抱起来,轻轻嘲笑:“蠢鱼,谁说不带你了。”
与现实不同的是,那人在梦境的滤镜中有一双勉强能称得上温柔的眼,微凉的指抹掉她脸上的血痕,说,“别怕,我在。”
……
池鱼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过来,唰地坐起来,口干舌燥。
系统比她更惊:“这就是你临场变卦,不肯杀他的原因?”
池鱼还处于刚醒来,思维昏昏沉沉的时刻,一时没明白系统的意思,正要细问。
哗啦一声。
屋外的门被人撞开,小华仪尖叫着:“小鱼儿,小鱼儿,快来救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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