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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抵勾起了他什么愉快的回忆,连带着翘起了嘴角。
谢禹听到陈楷无声地笑了一下,自己却藏住了笑容,接过陆仪的话:“传说当年他老是把希羽锁在顶楼的阁楼间,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陆仪哈哈大笑:“看来这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了。
当然可以,就在楼上。”
他带他们上了顶楼,不知是不是有意地绕开了卧室;谢禹暗示了一下,也被极有技巧地忽视地敷衍了过去,于是他就知道这是刻意而为了。
等参观完那间传说中的小黑屋——那倒是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装潢得很舒适,一行人又回到了一楼,陆仪冲他继续微笑:“希望骊湾没有让你们失望。”
谢禹思索片刻,又说:“能不能让我的助理把书房里那些挂着的画拍下来,供我作些参考。”
“请便。”
陆仪答应得慷慨。
“如果陆先生你不忙,我还想再去小客厅看一看。”
“这也没问题。”
陆仪极富耐心地陪着谢禹和陈楷又回到了小客厅。
比起那富贵逼人的大客厅,这间小客厅还不如陆维止的书房大,布置得也相对简单——但绝不朴素,就和谢禹这一路看来的所有的房间一样,一并构成某个盛装舞台的一部分。
陆仪猜想谢禹大概读过什么有关这间房间的描述,稍加考虑,指着房间一角的单人沙发说:“他最喜欢那个位置。
你可以试着坐一坐。
这里可以看见大客厅的大部分,有的时候他会抛下客人,和所谓“陆家班”
待在这里讨论工作、或是和亲近的朋友聊一些私事,任由其他人在外面玩闹。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能看见客人的一举一动——叔叔喜欢掌控一切,特别是在他自己的房子里。
“哦,我不知道你对这间房间了解多少。
我也是后来听他们告诉我的:这个房间里几乎一年四季放着栀子花,而能够进这个房间的客人,他会邀请他们陪他一起喝咖啡。
说起这个,你也许知道,他喜欢一种加浓的咖啡,非常香,非常稠,据说像毒药一样难喝,但是只要他问‘喝咖啡吗’,从来没有人能当着他的面拒绝,虽然事后很多人悄悄抱怨这个房间里花香太重咖啡太浓,待久了让人头痛欲裂,但在当时,那是一种殊荣。”
陆仪说着说着,走向窗台上那空置多年的花瓶,手指划过描金的瓶身,如同在轻抚一朵盛放的花朵。
谢禹听见陈楷轻轻地“啊”
了一声,但对上目光之后,后者对他摇了摇头,却有点狼狈地避开了脸。
陆仪这时收回手来,又是一笑:“骊湾留在很多人的记忆里,但从来只是他一个人的。
当年有人说过,叔叔把应该是家的地方布置成了一个舞台,反而把家留在了电影里。”
这句话听得谢禹微微愣了一下,才问:“这句话是谁说的?”
“是穆回锦。”
陆仪耸了耸肩。
谢禹本来准备到此为止了,听到陆仪这么说,忽然觉得提一提也没什么。
他就真的说了:“在我听说的版本里,在陆维止当年的遗嘱里,这栋房子是留给穆回锦的。”
第23章
陆仪正在点烟,这句突兀的介于问句和断言之间的话语都没有让他的动作停顿分毫。
直到打火机落回口袋里,他才镇定地回答:“叔叔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成年,遗嘱的原件我也没有看过。
但是这是奶奶的房子,而穆回锦并不是叔叔的继承人,他们流着不一样的血,不是吗?”
“不见得一定要流着一样的血才能继承财产。”
陈楷忽然莫名插了一句。
这里本来没有他说话的余地,连谢禹听到陈楷的声音都朝他投去“不要多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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