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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楷还是摇头。
他分明是在不安着,又固执地不肯说出真正的原因。
到后来谢禹也不说话了,看着他许久,正要说“好”
,又是陈楷先抢去了话头,匆匆地别开脸抛下一句“好,我先去车上等你”
,就这么在谢禹眼皮底下跑开了。
谢禹还来不及深想这个上午以来陈楷的种种反常,这时陆仪已经走了过来,用无可挑剔的笑容和语气说:“你的车停在哪个门?”
他们选了一条平路,离停车场最远,但对谢禹而言走起来也最不费力。
很快陆仪就切入主题:“书的材料收集得还顺利吗?如果还需要去骊湾,我们随时欢迎。”
谢禹道了谢,并没有多话,而直到他们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拐上另一条道路,陆仪才又一次开口:“我听说你一直在收集材料、采访当年和叔父一起工作过的当事人,这些事情恰好也是基金会日常工作的范畴之内,我就想,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合作。”
听到这里谢禹略一挑眉,陆仪以为他来了兴趣,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叔父的工作手记、分镜剧本、在米兰工作时候的舞台设计稿、部分通信和卡片,当然也包括没有公开发行过的影像资料,都收藏在止雍的资料馆里。
我相信这些对任何一个有志于研究叔父生平的人而言,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料。”
“的确很难得。”
谢禹点头表示附和。
“你的那本传记,计划几时定稿?”
“要看什么时候不再收集资料了,差不多就可以动笔了。
也许很快,也许若干年后。”
陆仪不由得一笑:“谢先生真是准备把这本书当作一辈子的事业来做吗?是这样,止雍预计在明年年底,最晚再下一年的年初,放开叔父纪念馆,到时候会公开一部分我们手上的资料作为永久性展品,如果你有意与我们合作,那么所有的馆藏资料,都可以供你查阅。”
这听起来是相当诱人的提议。
谢禹也微笑了:“你指的合作,具体包括什么?”
“哦,其实说来也不是大事。
要是传记能在开馆时出来,我想会是一个对双方都很有利的时机。
我们无意干涉你的创作和对叔父作品的看法,但是既然涉及到合作,那就希望在完成每一个章节和整本书后,基金会能在出版之前,优先看到稿子。”
谢禹瞄了陆仪一眼:“只是看稿?”
“审稿也包括在内。
还有就是……不妨直言,在有关材料和人物的取舍上,”
说到这里陆仪顿了一顿,稍稍加深了笑容,很平静地说,“如果能事先沟通、达到共识,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哦,这个绝无可能。”
谢禹沉默片刻,也一样平静而笃定地回答。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陆仪起先稍稍一愣,很快又把脸色抹回来:“谢先生,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
我并不是说……”
谢禹面无表情地看着道路的尽头,墓园那漆上黑漆的铁门已经遥遥可见了,他打断陆仪的话:“舍谁?穆回锦?”
话既然说破,陆仪索性停下脚步,一摊手:“他并不重要。
甚至可以说无足轻重。”
谢禹却继续往前走,发现陆仪并没有跟上来后,才略略收住了步伐,转过脸去说:“的确如此。
不过我也可以从陆维止在欧洲开始写起,这么说来,他早年在国内的日子,也不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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