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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素云听着他的解释,只觉得是欲盖弥彰。
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哦,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他对不熟悉的人的确不太热情。
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刚才看你吃饭,忽然觉得平时你可能从来没吃饱过。”
“没的事情……”
陈楷觉得自己脸都要烧熟了,声音不知不觉小了下去,“是这个机会来得太难得,我想好好做,又什么都不懂,总要小心一点,再勤快一点。”
“你已经很勤快了,慢慢来。
我也觉得我运气很好,当时我要走投无路了,接到你的电话,老实说当时我是想不管是谁做着,没想到你做得这么好。”
“也没有很好……我还是对陆维止没什么概念……”
“我都说了不要紧,别说你了,我跟着谢禹这么久,对这个人也还是不知道什么。
说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做起来反而是好事,不容易分心。”
聊到这里汪素云接到一个电话,两个人就没再谈下去。
陈楷从电脑里调出编号是昨天的谈话记录,戴上了耳机,准备把谢禹和穆回锦昨天的交谈整理出来。
谢禹问的问题都是关于一部名叫《丹青》的电影。
陈楷读过陆维止的生平简历,知道那是他拍的的倒数第二部电影。
但听到这个访谈才知道,原来拍《丹青》的时候,他刚刚经历过一次中风。
谢禹问:“我从别的渠道知道,他本来是打算拍《陌路人》的,但后来还是拍了《丹青》。
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头沉默了片刻,开始说话:“《陌路人》其实只是他的计划之一,他中风之后住了两个多月的医院,到夏天出院之后把之前的计划统统推翻,原本打算一心一意拍《陌路人》,但之前联系好的演员等了半年之后全部有了新的片约,他也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己用不合意的演员的人,这出戏就暂时搁置了。
后来有一天张颂德来骊湾作客,他们聊了通宵,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就问我,他要拍一部新电影,里面有个年纪和外表都合适的角色,要不要演。
但是当时我手上正好在拍别的戏……”
“《拂墙花影》?”
“是。
他中风的时候我不在,养病那小半年他家里人都来了,我就搬出了骊湾,等他能动弹了才又回来。
既然病时我一天也没照顾过他探望过他,他那时开口我也没办法拒绝,就赶快把拂墙的戏份了结掉,等着他开《丹青》。
“……《丹青》拍得一点也不顺利。
先是制片人不断更换,因为预算一再超标——他这个人有个才能,他天生知道怎么样选最贵的东西,道具、服装、连一张桌布一只碟都要挑上等货,这个片子一点没出外景,但成本是一般这类片子的三倍。
他想过自己制片,以他当时的身体,这样差不多就是在自杀……等到制片敲定,资金到位,已经是冬天了……”
说到这里谈话被打断了,又有人来和谢禹打招呼。
这次访谈被中断了许多次,全是因为有人来问候谢禹。
头一两次听见陈楷还没觉得怎么样,到了后来他发现竟然数出七八次来。
这一来连他都忍不住去想,这个穆回锦是不是故意挑了这个地方这个时段,等着别人来打断他们的。
尽管一再被打断,谢禹始终不屈不挠地继续着他的话题。
穆回锦倒是很配合,提到不少《丹青》拍摄过程中的细节,还有陆维止当时的工作状态。
“……冬天拍戏真是个坏主意,尤其是那一年冬天出奇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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