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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一根灯芯上跳跃着一星半点的火苗。
明明灭灭的光亮打在上官流懿的侧脸上,绝色的容颜在暧昧的灯光之下更具诱惑,或是凝眉,或是抿唇,都如同精心雕琢了一番的玉石,肤色瓷白,昏沉之中仿若带着月牙儿的光泽,极为惑人。
白狐裘皮被披在腿上,长袖绣着素色的牡丹,未着颜色只有细致的纹路,简约之中带着富丽与奢华,衬得穿着它的人高贵而清冷。
上官流懿琥珀色的眼眸中凝着锐利的精芒,他暗暗在心中将全盘计划过一遍,直到算无遗漏。
龙云寨的地势是倒着的瓶口,进入“鬼门关”
后地势就豁然开朗,周围被险峰峭崖包围,所以要进入便必过三个关卡。
石门关虽然叫做石门关,却并非仅有一个巨石阵,而是阵套阵,是个连环阵。
一环又一环,生门死出也未可知。
上官流懿感觉心中的郁结更甚,眼中的寒光更加锐利。
龙在渊!
学了姑姑一身五行八卦的本事,竟还害死了上官家上下百余口人!
此仇不报……上官流懿微眯起眼睛,再猛然睁开,只听着空气里“噗”
的一声,灯盏连着火苗被冻住了。
火苗一灭,营帐内漆黑一片,只徒留冰反射出微弱的光。
冰的寒光下,显得上官流懿精致绝伦的颜色更加冷艳,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神秘之中又充满着某种惊心动魄的吸引力,令人忍不住飞蛾扑火的冲动。
门帘被撩了起来,进来的人在看到上官流懿脸上的寒光时,晃了一下神,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上官……宫主?”
“你是谁?”
上官流懿的眼睛扫了过去,寒光射到了这个人的身上。
来人三十岁上下,相貌平平无奇,穿着士兵的服饰,还裹着一条黑色的裘皮。
身形倒是高大,看上去也精神,只是不知他进来作甚。
上官流懿心情不佳,面色就有些冷,看向此人的视线里满是冷漠。
“哦,夜露湿冷,寒气颇重,小的来看看,上官宫主是否有别的需要。”
来人笑得一脸诚恳,还有些憨厚的模样,一时间叫人看不出深浅。
他又道:“还有,小的是秦敛。”
上官流懿露出一丝冷笑,“需要?这种环境下,你还能给我何等待遇?”
那人一怔,面色便有些尴尬,抬起手似乎要摸鼻子,又迅速放下,上官流懿看在眼中便觉出几分熟悉来。
他迟疑了一下,凝神细想,却未能在记忆中搜寻出这个人。
于是便对这个叫秦敛的男人上了几分心。
秦敛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碰了灰之后也不急着离去,从容不迫地打量起营帐内的摆设。
上官流懿因为要观察这个人,也并未赶他。
这时候,秦敛看到桌子的冷馒头和肉干,眉头皱了一下。
上官流懿一直在观察他,便将他细微的表情通通收于眼底,他发现秦敛眼睛里流露出不赞同的意味,似乎还有些小小的懊恼。
上官流懿狐疑了一下,随即就见秦敛伸手拿起了冷馒头,又硬又冷的馒头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牙印子,是上官流懿饿急了咬的,在发现硬的没法咬动之后,又闷闷地放了过去。
此刻,他发现秦敛正仔仔细细地观察那个小小的牙印子,顿时脸上有些烧,显出羞涩的红晕。
上官流懿眼神飘了一下,撇向一旁,所以他并没有看到秦敛的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将他的羞涩收于眼底,眼中便有火焰一般的光芒在闪烁,炙热无比。
营帐内寂静,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儿,所以任何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上官流懿的耳朵,他听到一声出掌的声响,心中一惊,眼里闪过一丝狠烈。
心说,终于露出狐疑尾巴了?
上官流懿转过身,内力运集在掌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被内力软化了的馒头被递到他的面前。
上官流懿愣了许久,眼睛盯着馒头和那只宽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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