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燃的电话如她意料没有接,简晳赶紧打给陆悍骁。
陆悍骁浪迹于风月场,接通后先是跟别人说话:“别他妈吵我,我女人电话——喂,小晳啊,啥事?”
简晳手疼得厉害,行动不方便,陶星来赶紧抢过手机,代说道:“骁骁哥气死了我姐被打了”
简晳痛苦地闭上眼,死鬼真不嫌事儿多。
果然,陆悍骁把纸醉风月抛之脑后,半小时内开快车赶到医院,踢门而入劈头盖脸一顿问:
“伤哪儿了,疼不疼,严不严重——靠,他妈谁打的?”
这些问题的答案都写在了简晳脸上。
简晳瞅着他,“你别嚷,我还没死呢,找到贺燃了吗?”
“遣人去寻了。”
陆悍骁知道她的担心,安抚道:“跟他有过节的就那么一个人,我喊人两边跟着,出不了事。”
简晳怕贺燃不顾后果,听陆悍骁这么说,心稍稍放松了些。
她想坐起来,陆悍骁赶紧上前,“慢点慢点,扶着我。”
他拿了个枕头给她垫着背,“这件事你和贺燃都不用管,我来处理。”
简晳被伤口扯得直皱眉,“你要怎么处理啊?”
陆悍骁声音仿佛冷到零度,平静得像风雪欲至,他说:“打了你的手,就卸膀子,踢了你的脚,就给老子截肢。”
简晳背脊一阵恶寒,盯住陆悍骁,“不许乱来。”
陆悍骁冷笑一声,极轻。
简晳当场就跟他急了,“陆悍骁,你还听不听话了”
“哎。”
好半晌,他终于长长叹气出声,“你就唬我,我他妈就吃你这套,你说我是不是有毛病,自己给自己找事认了个妹妹。”
简晳低眉垂眸,盯住自己插针的手背,小声说:“我心里没底。”
“嗯?”
“我怕他出事。”
“出不了,我看着。”
“不是这个意思。”
简晳抬起头,眼里的迷茫和惧意再也不藏着掖着,“我怕他再也不来看我了。”
陆悍骁一怔。
简晳又把头低了下去,没打针的手揪着被套,拧成了一圈圈的麻花。
———
贺燃哪里都没去,就在江边待了一晚上。
从医院到这儿其实挺远,他一路走,双腿跟没知觉似的,耳边有风声,扑面而来的是寒冷,还有站在江边上,那一阵阵冷冽如刃的江风。
挨着,受着,都没了感觉。
陶溪红在医院质问的那番话如万箭穿心,每一个字都扎在贺燃心尖上。
“贺先生,你们不合适。”
“恳请你离开她,就当可怜一下为人父母的这颗心。”
“一个男人,你凭什么去兑现你所承诺的未来。”
贺燃闭上眼睛,手里的烟一口燃尽大半截。
他们的未来,如果是这样——
简晳与父母闹得不愉快,苟且地享乐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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