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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可铭似笑非笑地问:“为什么?”
“我没有在一开始拒绝你。
甚至有那么一刻,我在想说不定可以用你来忘记他,就默许了这件事。
但是后来才发现我做不到。”
“这没什么,我也没在意开始询问的你许可。”
说到这里,严可铭又看了她一眼,“男女之间很多时候不过是你情我愿而已。
你既然不情愿,那就算了。
不过,你准备等他到什么时候?”
郁宁没想到还会有和严可铭讨论感情的一天,但头痛的折腾让她无暇去扭捏,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羞于告人的事:“我也不知道。
也许等到我喜欢上别人的那一天吧。
他以前和我说过不喜欢别人等他,但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
“这世上的爱情没有保质期,因人而异,只是大多数时候,死亡都不意味着保质期的终结。”
“就是这样。
严先生,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不舍得这份工作,愿意长时间的待在这里,不怕你笑话,一是这栋屋子像是能留住时间,所有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好像能长久地停驻下来。
再就是……”
她还是说了出来,“再就是,魏萱也好,我身边的其它人也好,都觉得贺臻死了,我在自欺欺人,白日做梦,只有你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死人。
我不知道贺臻的家人是怎么想的,实际上我也从来没有机会认识他们,但你是唯一一个我认识的、又至少看起来和我抱着一个念头的人。
是你让我撑过了最孤独难熬的日子。”
“留住时间?”
这四个字引起了严可铭的兴趣。
他轻声重复了一遍,才再次望向郁宁。
对面的她双目清澈,写满了诚恳。
严可铭香,如果房子真能留住时间存下的记忆,那恐怕也是不幸居多。
这栋他的父亲和母亲订婚的房子,又在若干年后见证了同一个男人对婚姻的背叛;这也是他出生的地方,伴随着他的诞生的,又是另一个孩子的死亡和另一个女人终其一生再也无法生育的代价;那个十七岁就生下他的女人到底是被支付了多高昂的金钱才把亲生骨肉抱给情人的发妻去抚养,然后远走异国,时隔近三十年隐瞒濒死的消息回国,面对自己的儿子,只是微笑着伸出手,说了句“你好,初次见面。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昨天她哭喊出“可铭”
时,他其实在想的是,这是魏婉芷为她那早产夭折的儿子起的名字,他顶着这个名字活了三十年,接下来的大半生也将用这个名字和身份活下去,就是不知道在舍弃他之前,她是否也给他取过名字。
但他再也没有机会知晓了,终其一生,他只得到叫她一声“樊小姐”
的缘分。
他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沉默了太长时间,而郁宁投来的目光也包含了几许担忧。
严可铭微微一下,引开话题:“我在想贺臻很幸运,如果是你的话,他值得回来。”
这句倒不是假话,只是并非他刚才所想罢了,听到他这样说,郁宁怔了怔,很认真地说:“谢谢你这样想。”
话说到这里因为上半夜那件事而有的芥蒂多少可以散去些,散不去的也可交给时间。
郁宁喝完咖啡后无意看了眼镜子,猛然发现自己绝对称得上蓬头垢面,她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正要回自己房间,严可铭叫住她:“RADA的信到了,应该是你的面试结果。
我放在那边的小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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