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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攸同也笑了,拨开她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从额头亲到鼻尖,再到嘴,他们都戴着墨镜,却依然可以一路望进对方的眼里去:“嗯,我要是只青蛙,白天就带着蝌蚪在池塘里游泳,晚上到你窗子下面唱歌,骗你再给我生一堆蝌蚪,然后我们什么也不做,每天都是白天游泳,晚上唱歌……”
这个由穆岚开始的假想随着何攸同的进一步具体化最终让两个人都笑成一团,而这样毫不掩饰的笑声也惊动了在船的另一头的白晓安,她张望了半天都是只闻其声,不得不离座而起,踮起脚尖眺望才看清喁喁低语的两个人。
她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脸不再看,想一想又进了船舱,把早些时候塞进冰箱的食物和酒拎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白晓安和穆岚在舱门口碰了个正着,白晓安看穆岚脸色潮红,额头上尽是汗,轻轻把她往外推:“东西我拿好了,你们饿不饿?”
穆岚摇摇头:“就是有点儿渴。”
白晓安顿时展颜,拎高手上的藤条带子:“酒和果汁都冰好了。”
于是三个人赤脚席地在床板上野餐一般吃午饭,说说笑笑中白晓安捡了一点这几天来从来没提过的国内圈子里的新闻给他们两口子听,不知不觉中,食物没怎么动过,倒是何攸同挑的北边来的气泡酒空了好几瓶,这酒入口甜,后劲却不小,于是等何攸同起身调个帆回来,喝多了的白晓安已经懒洋洋地在阴处睡着了,怀里抱着个空了的酒瓶子;穆岚怀孕易倦,微微蜷在白晓安身边也睡了。
见状何攸同无声地一笑,悄无声息地坐在穆岚身边看了她很久,才伸出手来,替她把被海风吹得一脸都是的碎头发捋到耳后。
那不勒斯湾近岸一带何攸同都很熟悉,眼下不赶时间,由着风推着船慢悠悠前进,实在偏得太厉害了,才调一调方向。
如此一波三折地绕了不知道多少路,仍然能赶到岛上吃午饭,然后慢腾腾地略转了转,又在夕阳的笼罩下欣然回程。
那一天白晓安倦极,回去晚饭也不吃就倒头睡下。
梦里哭也不过是一场梦。
第二天,他们动身去罗马和唐恬他们的大部队会合,那不勒斯的种种好像一眨眼之间就成了远在天边的云烟。
来不及惆怅或是怀念,白晓安发现穆岚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工作状态,说来真奇怪,明明几个小时之前,她还是那个在厨房给自家先生煮咖啡的妻子,可现在,她又是自己最熟悉的“那个”
穆岚了。
白晓安不得不承认,她还是更喜欢工作状态下的穆岚多一些——这个穆岚是他们大家的,那不勒斯郊外那栋小房子里的,只是何攸同一个人的。
和白晓安一样,唐恬几乎是在见面的第一眼就发现了穆岚的秘密。
她立刻掐了烟,锐利的目光盯着穆岚好一会儿,嘴里忽然泄露了一丝笑纹,接着伸出手来抱住了穆岚,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白晓安隔得远,没听见也不会读唇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岚一怔,红着眼眶又抱牢唐恬,知道唐恬故意说“你这疯丫头这么热的天还死命抱着我良心哪里去了啊”
才松开手,然后白晓安恍然惊觉,唐恬的眼睛也湿了。
但唐恬还是唐恬,忘情最多一刻,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拉着穆岚去和结下了几天一起工作的整个团队一一打招呼。
白晓安来之前就自动请缨这几天里要给穆岚做助理,见状也跟上去,迅速地融入了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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