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上马,看也不看江铭一眼便策马回营。
江铭看着远去的身影,又急又气。
两人僵持了两天,江诚不是训兵便是外出剿匪,偶尔与江铭打个照面也是行礼后匆匆而去。
边城将领多与江诚亲近,江铭微服出行也不好声张,他感到自己的威信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第三日江铭在营中打转询问江诚去向时,冷不丁听两个守卫在交谈。
“你说咱们跟着安王吃草喝稀的,皇帝却在京城里享受。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无端猜忌安王造反,你说这是什么亲哥哥,他是不是吃饱撑到了?”
“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为争夺帝王王杀父拭兄的还少么,只是我也觉得安王很憋屈。
就说这几天吧,东宁屡次派兵偷袭,每次闹点事就跑,连人影子都追不到,几个兄弟跟着安王已经几宿没合眼了……”
“就是,依我说,安王体恤下属为人耿直,就算当了皇上也没什么关系,说不定比现在这个重文轻武的还强呢。
现在天下大乱,夜池连着吞并了瑶兰几个小国,还把东宁当作傀儡,照这样发展下去,咱们说不定哪天咱们也成丧国之民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
“嗨,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天高皇帝远的,怎么着也传不到京城去。”
江铭脸色煞白的立在原地,内侍一旁轻轻拉他,小声提醒道:“皇上,咱们不如回京吧,奴才觉得这里……十分危险啊。”
沉默很久后,江铭吃力的点点头。
待江诚率兵回营时,属下告诉他江铭人已走多时了,江诚一脸疲惫道:“走便走了,早走早安生,这本就不是他该来的地方。”
江铭回到京中,书房已经堆积了许多奏折,越看眉头越紧锁,他抽出其中最厚的一份折子来看。
是聿亲王白辉容联名百官上奏,参安王拥兵自重、抗旨不归、目无法纪、蓄意谋反四大罪状。
只看了一半,江铭便摔了折子,对内侍怒道:“拟旨,聿亲王手无实据诬陷朝廷重臣,罚俸三年。
另这名单上所有的官员,牵强附会结党营私,一律降职两级。”
收到圣旨后,白辉容若无其事的放到一旁,井岚皱眉道:“早告诉过你他们两人自幼亲密无间,绝无可能被挑拨。
在参江诚之前你就应该知道是这个结局了,却为何还要去做?”
白辉容握拳低咳,道:“依他往日精明睿智,这无中生有的事大可以笑而置之一旁,但他却一怒之下贬了这么多官员,这说明什么?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亲兄弟又如何?自古皇权不可挑衅,他容得了江诚一次、两次,不代表能容得了他一世。”
井岚看着白辉容的脸有些担忧,“你到底有没有按时吃药?怎么不见一点好转?早知就该留着那个向冰的命,让他死的太过便宜!”
提到向冰,白辉容便无法不想起那个夜晚,那夜老柳巷中,江怀柔月下清冷的眼睛,还有后来地窖中的那晚……
井岚看他神情,气道:“你又在想着谁了?醒醒吧,还嫌被他害的不够么!”
白辉容收回神,懒懒道:“我有种预感,快要见到他了。”
“无可救药!”
井岚瞪他一眼抚袖而去。
这日江铭处理完政后觉得格外疲惫,才要准备休息时忽听内侍禀道:“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他的生母仁惠太后在三年前莫名去世,如今后宫由江怀柔的生母掌管。
早在她还是颜妃的时候,江铭就十分不喜欢这个贪恋权势的女人。
直至后来江碧瑶战死沙场江怀柔离开月华,她才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整日参禅打坐吟佛诵经,对自己日常生活十分关怀,这也让失了母爱的江铭开始对她变的敬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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