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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只有一样不好,就是为人有些抠门吝啬,但在关键时候又是顾全大局的,又会为他人着想,所以齐大爷凡事还是喜欢与她商议。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她十分赞同,“你这话很是了,都是女人家,我最是晓得三弟妹和阿沅的辛苦,如今她们母女俩昼夜轮流值班,十二时辰一人一半,这就是宫里那御林军巡逻,也是一日三班倒,所以我下午才和老大媳妇老三媳妇吩咐了,往日她们的餐食,咱们多上些心,她们的丫鬟,也只需要伺候她们就是,反正咱们这么多人都闲着。”
齐大爷听罢,心中甚是欣慰,也不忘体恤丁氏一句,“也辛苦你了,你跟我,原本还指望能讨个诰命,如今诰命没挣着,反而要你与我逃命去那百越之地。”
想着丁氏为齐家操劳了大半辈子,心中还是愧疚心疼。
丁氏闻言忍不住露出笑容了,“你有那心,我就知足知意了,如今我和父亲一样是想通了,什么荣华富贵,都比不得一家子的平安。”
说到这里,不免是想起了还在京城困住的女儿齐梦然和老二家的齐茵儿,鼻子一酸,眼泪花就冒了出来,“只是我们就顾着自己逃命,没管那俩丫头。”
她没敢和齐大爷说,午夜梦回时,看瞧了丫头们泪眼汪汪地问,为什么要让她们进宫去。
齐大爷也想女儿了,心中更多的也是愧疚,“也是怨我们这些做父兄的没有本事。”
只很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当初怎么能如此糊涂,为了这些缥缈虚无的荣华富贵,把女儿送到那见不得天日的地方。
夫妻俩因着此事,逐渐沉默下来,后来呼吸变得逐渐均匀,睡了过去。
齐三爷果然是沾着妻女的光,分管到的都是些轻巧的活计,闲时也就多了,白日里是女儿值班,他就陪女儿,是妻子他就陪妻子。
不过这些水手一闹,齐沅沅压根就没得空去江南了,不然的话,她娘分身无术,而且这还只是没有遇到水匪的情况之下。
主河道上是百分百会遇到水匪和官府,所以他们选择走这些小河道,但这分流上也不敢保证没有水匪,于是她最终也只能先将此事推延,当前还是先顾着眼前的人才是。
更何况三嫂昨日又发现有了身孕。
今日白天是她来值班,其实这些水手已经被打服气,昨日那副手也颤颤巍巍地开始上岗了,见着齐沅沅的时候还是有些恐惧,畏畏缩缩地躲开。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和娘把他们打成这样了,若是一个疏忽让他们抓住机会报复,那只怕齐家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偏偏齐家这主仆几十口,于船只有关的他们都不擅长,这些日子大哥虽然已经带着在学了,可是掌舵倒是容易,这河面的经验知识却不是三两月就能学到的。
因此哪怕这些人潜在危险性,还是得将人留下来。
三嫂吃了些白粥睡下了,加上又有五姐姐齐蓉蓉在那里陪着,齐三公子齐子年也就到甲板上来,手里拿着从船管事那里借来的水域图。
齐沅沅见了甚是好奇,“你看这个作甚?”
齐子年闻言苦笑一声,“现在看是不是已经晚了?早晓得从前莫要只是死读书,就该什么都涉猎一二,如今也不必如此被动。”
还把这些祸害留着。
“不晚。”
齐沅沅回了一句,对于齐子年这话深感赞同,“的确是该多涉猎些,单一看书若是生在盛世,考个功名傍身倒无所谓,可时运不济,赶上了这样的乱世,书要读得不是特别好,很难求生路了。”
齐子年颔首,“我瞧他们这水域图上,许多分流并未标记,也不是十分全面,回头打算照着这张水域图打底,再把咱们这一路上发现的分流都给填补上。”
“这个主意极好,我娘那里有门路,拿到黑市上,保管能赚一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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