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书法字画,着实难为她这个半文盲了。
沈丽姝这半年多堪称立志,坚持搞事业和开扫盲督促小伙伴们上进的同时,自己还要以身作则带头进步,读书练字样样不落下。
她如今写的字,已经是全家最有水平的了,连正儿八经走科举的小老弟都比不上她,堪称天赋异禀,加上勤学不辍,大有不练成书法大家不罢休的架势。
可是,书法这种事,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沈丽姝所谓全班最好的水平,拿出去依然只是个初学者,进步神速也只能跟小学生比一比,实际上写字工整跟写字好,中间隔着天堑般的鸿沟,要不是秦叔叔陆续送来了精美的字帖,勾得她有兴趣临摹练习,否则就沈丽姝写的那一笔全靠硬凹造型、没有半点技巧的字,在严格一点的老师那里书法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总之作为文学素养基本没有的学渣,沈丽姝对挑选书画作品一点信心都没有,毕竟自家还没富裕到砸钱解决问题的地步,想要少花钱办大事,就怕到时候反倒闹了笑话。
一幅字画水平好不好,挂在这个场合是否合时宜,他们学渣不懂,懂的人却是一眼就能瞧出来。
沈丽姝为此也纠结过,之后还是决定扬长避短,既然不会挑好作品,那就不要字画了,有些时候,不出错比锦上添花来得重要。
但现在秦叔叔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可就不客气,张口就道出了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实情,可怜兮兮拜托秦叔叔义务揽下这份工作,然后被对方顺势叮嘱了一通读书的重要性,“也别光顾着经营生意,你年纪还小,正是学习的好时候,不该辜负如此天赋和大好光阴。”
沈丽姝一如既往的乖巧听训,“学着呢,秦叔叔送来的字帖我都有认真练,并无懈怠。”
“那你倒是游刃有余,也别光练字了,身为女子,琴棋书画都该学一学,改明儿我让人再送些东西去你那儿。”
沈丽姝:……
秦老师的谆谆教诲她可以洗耳恭听,反正左耳听完右耳朵就出了,可是一言不合加功课也太惨绝人寰了吧,她爹娘都不指望她未来相夫教子了,秦老师居然还要她精通琴棋书画,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沈丽姝小脸上写满了悲愤,看得秦郁松忍俊不禁,“你答应好好学,那三楼这几间屋子的字画摆设就不必操心了,秦叔叔帮你弄来。”
“真的吗?”
沈丽姝可耻的心动了。
主要是她都把秦叔叔当一座极具潜力的政治资源来规划了,这辈子抱上大腿就不打算松开,以大佬好为人师的毛病,她跑得了初一,也跑不了十五,早晚都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现在能骗点好处倒也不错。
秦郁松轻轻颔首:“改天我让人把你们所需的东西,和颜料画稿等一并送过来。”
也就是说好处费到手的同时也要接受学习的苦,要么两样都没有。
还真是老谋深算,一点不叫人钻空子,沈丽姝很纠结,可是想到那些字画乐器能让她剩下怎样一大笔开支,就还是咬牙点头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想了想又道,“秦叔叔也别太破费了,我们这种吃饭的地方,也无需那么风雅,您觉得还行的书画作品就差不了,要是弄那些名贵的过来,可就暴殄天物了。”
她本意只是请他帮忙出个主意掌掌眼,他直接一手包办,然后就反手给她增加了成倍的课程,这要是再送些名贵的书法,岂不是卖了她都还不起?
秦郁松不知道她的险恶心思,还颇为受用的点头,“你放心,我只寻那些同年好友的作品,虽不甚名贵,但实力皆为不俗。”
说到这个,他突然笑道:“对了,姝娘你既说不懂字画,可我瞧着牌匾上的字颇有几分水准,不是你们请人写的吗?”
沈丽姝实在不想聊学习的事了,闻言立刻小嘴叭叭:“是我爹应邀赴宴的时候请主人写的,那位跟秦叔叔也是同年呢,不知道认不认识?”
秦郁松听她竹筒倒豆子说完这位陈姓同年的事迹,倒也含笑点头,“是个妙人,我竟未曾结交。”
沈丽姝只当他是随口客气,没当真。
他们叙旧也有小半个时辰,在一旁安静等候书童忍不住催促道:“少爷,老夫人他们还在家中等您呢。”
就此分别。
三日后,秦府的人浩浩荡荡抬了几口箱子到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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