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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是一下子敲头上,差点没当场打出来张宽的眼泪。
苏桦又是一哆嗦。
这一年,苏桦有了一个妹妹。
妈妈四十得女,激动的抱着那个一脸皱皱的小东西对着所有的人泣不成声。
当年那么多闲话,那么多难堪,那么多抬不起头的日子都化成了两道泪水,一洗而净。
苏桦对这个小东西不感兴趣。
却又不得不为她忙碌起来。
一群又一群的人来道贺,苏桦端茶倒水应接不暇,最后他看到张保林也提着东西来祝贺,就躲进了自己的小屋,趴在门后面,果真等到了爸爸妈妈对张保林的保证:我们一定会对苏桦一如既往,绝不会让苏桦感觉到有半点的亲疏之分,然后他就听到了张保林嘎嘎的笑声。
苏桦有时候觉得自己是过分成熟了,成熟的有点让自己害怕。
张宽似乎被打老实了,每天拿着作业过来认认真真的做,再等着苏桦给那本张保林专门配给张宽的黑本子上打个勾,这一天,张宽就算是给张保林交待过去了,张宽才敢长出一口气,再拿出老大作威作福的模样来殷气指使。
苏桦的确没有说错,张宽是聪明人,还是有气魄的人。
他的聪明体现在一下从年级倒数考到了前十名,不管是不是打伤了,打出骨气了,还是男孩到了一定的年龄,开始懂事了。
张宽真的开始好好学习了,而气魄则是因为张保林说他要是再敢玩游戏,就不是一根棍子的事了,他们家的那把藏刀等着侍候他,张宽当真的不再上街头玩游戏了,似乎那股子野性子也收敛了起来。
苏桦不明白张宽是怎么开的窍,只是瞪着张宽的成绩单,纠结着两道黑黑的眉毛。
张宽学了好,张家逢了喜事,连张保林一看到苏桦都会专门从那辆黑色的小车上下来,摸摸苏桦的头,再感叹一句“真是好孩子。”
已经不是了,苏桦每每低声地否定自己,已经不同了,苏桦又常常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小妹妹的到来,苏桦真正的变了,他开始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还是没有多少话,但他动起来了。
帮妈妈做饭,帮妈妈带小妹妹,帮爸爸每天把自行车扛楼上,给他递拖鞋,用他小小的肩膀扛煤气罐,他相信自己做的比任何一个家庭里的儿子都做得好,因为楼上的张宽,除了吃,在家里连酱油都没打过。
而苏桦他不但能做一桌子大菜,甚至学会了泡酸菜。
他把白菜洗净了,一片片凉在窗台上,搬着大盆子洗萝卜,再切成不粗不细的样子做咸菜,把长豇豆烫熟了,晒到楼下的台子上做干菜,甚至大动干戈地找来木炭做熏肉。
把一院子的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会把妹妹的尿布先用84泡一泡,再洗干净晾到通风的地方。
他会给妈妈喝水的杯子上买个绒线织的套子,让它永远好拿也烫不着。
他会把爸爸的那辆老26擦得铮亮,还锆上油。
似乎没有什么人教他,这些家务他就会做了,而且做的非常好。
妈妈有点心慌,常有人问她,你们家苏桦在干什么呢,端着个大盆;你们家苏桦在弄西瓜酱吧,我都闻着味了;你们家苏桦真勤快,昨天还骑了个三轮车帮他爸爸拉蜂窝煤了,你们家苏桦-------
妈妈有点气堵,她不明白他们家苏桦怎么就又成了公众人物了。
“别干这些了,我自己来。”
妈妈和苏桦较劲,苏桦笑着拉着妈妈坐下,‘我大了,这些事以后我来做。
’苏桦的笑容很真,妈妈没办法计较。
但苏桦是真的累,他的时间一多半分给了张宽,一半留给了家了,剩下的那一点是自己的。
他也会拿着他剩余的那点时间和他的学习较劲。
你到底是怎么学的,就没看你正而八经地学习。
他最见不得张宽一脸诧异张着大嘴问他的蠢样。
怎么学的?除了用功学,还能怎样,学习没有捷径,跟人生一样,一步步都得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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