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问心下想着,如果果真不错,那这书的价值……张问作为一个官,自然明白能预算天道的价值!
笛姑见张问抬起头来,便说道:“大人觉得这本子记录的东西,可信吗?”
张问摇摇头道:“要等以后才知道……这件事最好不要说出去。”
张问提醒了一句,不过也没关系,说出去也没人信,说皇帝什么时候死,反而容易惹祸上身。
笛姑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
张问听罢,又想起了在船上被她看穿,她也是说的这句话,不觉有些感概。
这时笛姑站起身来,说道:“昨夜大人的救命之恩,定不相忘,告辞。”
张问本想问笛姑为什么要去刺杀税使,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恐怕事关沈家乃至整体的布局,笛姑不定知道,知道恐怕也不会说,便拱手与之道别。
笛姑走后,张问出了内宅,到签押房处理了一些公务,趁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又将曹安叫到内宅,拿出一张纸来,说道:“你去找个人,让他佯装想买刑房书吏的缺,去管之安府上奉承他,并求这纸上的几个字。”
曹安看了一眼那种纸,上面写着:闺范图说。
曹安不明白为何要求这么普通的四个字,但他为张家办了几十年的事,主人吩咐的事,不明白也不问,照办就是,便说道:“是,老奴这就去找人办……要是管之安不愿意写怎么办?”
张问想了想,笑道:“管之安这样的见识,不会明白这四个字的玄机;他正要和我争势,有人依附奉承当然求之不得。
所以放心,他会写的。”
曹安小心将纸放进袖袋,躬身道:“是。”
过了一下午,到了日暮酉时,张问回内宅等着曹安。
夜幕降临之时,曹安回来了。
张问见罢有些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他写了没有?”
曹安拿出一张宣纸,放到案上,说道:“如少爷所料,管之安很高兴,写了四个大字。”
张问展开那张宣纸一看,四个大字卖弄得眉飞色舞,还在角下题名盖印,张问呵呵一笑,说道:“所料不错,管之安连上虞都没出过吧,也就这点见识。
这四个字够他喝一壶的了。”
见曹安不解,张问解释道:“万历二十六年和三十一年的两次妖书案,隐射国本,龙颜震怒。
那件事很少有人敢提起。
这四个字,事关妖书,你说是不是够管之安害怕的?”
多年前的妖书案,说到底就是“国本之争”
的延续,是两宫贵妃皇子争储的事,其中又有大臣借机打击政敌的阴谋阳谋参杂,水浑得一团糟。
而“闺范图说”
四个字是一本书的名字,是郑贵妃指使伯父郑承恩及兄弟郑国泰重新刊刻的新版《闺范图说》,隐射国本,后来某些大臣以此为契机布局党争。
情况复杂,不一细述,总之管之安写了这么四个字,细推之下,绝对可以安上“机深志险,包藏祸心”
等罪名,诛灭九族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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