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羽道,“那底下也不知道堆了多少白骨,都是想来寻藏宝的人哪。”
莫瓌看他,凌羽笑得十分明净,眼珠乌黑晶亮,纯清之极。
“你是说,都是你杀的?”
凌羽笑而不答,莫瓌这时居然觉得月光照过来都觉着些妖异之感。
“若是如此,我来的时候,你又为什么不杀我?”
他只觉眼前一花,凌羽已贴在他耳侧,呼吸也吐在他耳侧,那味道便如他当日闻到的那些花朵一般,清新之极,根本连想都不曾想到是剧毒之物。
凌羽轻轻地道:“大哥忘了,我当日就对你说过,那日我正好斋戒,不能杀生,大哥信还是不信?”
莫瓌慢慢侧头看他,白亮月光正好半照在凌羽脸上。
凌羽笑得天真,嘴角微微翘起,但那月光映在他脸上,莫瓌竟莫名有点寒意。
左肃还没进水榭,便闻到酒香,浓郁得要把人都化了。
进去一看,凌羽伏在莫瓌膝上睡着了,一张脸绯红,那个琉璃瓶早空了。
左肃忍不住好笑,道:“都给他喝光了?这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喝醉了?”
莫瓌叹了口气,道:“你来得正好,把他送回他房里睡去。
他就这么睡着了,我都不好起身。”
左肃伸手去抱凌羽,这一抱之下吓了一跳,道:“这孩子怎么这么轻?这还是人吗?”
“他说他天赋异禀,你信不信?”
莫瓌道。
左肃送了凌羽回房,回来见莫瓌手里端了盏茶,一脸若有所思,便道:“主公,你不会真介意这个吧?”
“我都有点后悔带他回来了,这孩子天天缠着我,我这府上总归有些事不能让他看见。”
莫瓌道。
“他说,他练御寇诀已经大成,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左肃道:“若是按列御寇所言,练到那等时节,本是地仙境界,他说的怕也是真话吧。
我见识过他功夫了,实在五体投地,越女之剑也不外如是。
一人当百,百人当万,主公要不把他交给属下,我带去试试?”
莫瓌道:“你是说笑,还是当真的?”
左肃笑道:“主公带阿羽回来,难道不是这个意思?这等高手,当世难求,那是再重的赏金,也求不来的。”
莫瓌缓缓摇头,半日方道:“我实在想知道,那涧底是不是真的埋了若干白骨。”
左肃一怔,道:“主公何意?”
莫瓌道:“凌羽说,凡到那处寻宝藏的人,都是被他杀了的。”
左肃此刻方明其意,也楞了半日,方笑道:“主公,属下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却是真心话。
主公何苦非要去查个明白?若真是那涧底全是白骨,主公又待如何?阿羽要杀人,那是他的事,我们谁手上还干净了么?难不成,主公怕他不是人?”
莫瓌道:“这话倒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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