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千年前开始,阿拜多斯就是埃及的死亡之城。
奥西里斯的头就在阿拜多斯,容殊的头,一定还在那里。
一定……否则,就没有理由,那么处理他的尸体了……”
席梦先凝视着手里的茶杯,低声地说:“可是,复活只不过是天真的幻想罢了。”
他这话,程启思觉得,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程启思和钟辰轩走出去的时候,听到坐在阴影里的穆萨正在喃喃地说着什么。
这时候,看不到他不伦不类的黑皮鞋了,只能看到他的头巾和传统的阿拉伯长袍。
在这个泛着霉味的屋子里,那些高矮不一的木头和石头的神祇雕像,大大小小的影子,都映在他的背后。
他仿佛被围在那些兽头人身的神灵中间。
钟辰轩问席梦先:“他说的是什么?”
“古老的埃及语。”
席梦先不知道为什么,脸色也不好,“第五王国时期,泰塔法老的金字塔铭文的一段。
……‘站起来,噢,泰塔!
……你已接受你的头,你已缝合你的骨头,你已收拾好你的肌体’……”
虽然外面是无遮无盖的晒,阳光白亮刺目到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程启思仍然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你们现在打算去哪里?”
席梦先问钟辰轩,“没事的话,我陪你们在卢克索逛逛吧?”
钟辰轩说:“我现在得去阿拜多斯,他要去见个朋友。”
“在阿拜多斯的朋友?”
席梦先有点诧异,“谁啊?”
程启思说:“也是干考古的,她叫曲琬,你应该认得吧?”
第二部阿拜多斯
国家如同陶轮一般转动着,
抢劫者变成了东西的主人,
财富的主人变成被抢劫的人。
——《伊普味陈词》
第一章
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饶舌的司机,程启思是宁可自己开车了。
虽然钟辰轩对那辆又破又旧的SUV嗤之以鼻,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租车行里面最象样的一部车了。
这条从卢克索到阿拜多斯的路,路况不错,而且出乎意料地不像埃及了。
两边都是肥沃的黑土,长满绿树和青草,所有能种谷物的地方都种上了。
“辰轩,这就是所谓的尼罗河泛滥的景色吧。”
程启思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去欣赏风景,“如果没有这些现代化的汽车开在路上,这里,简直跟几千年前没什么区别。
尼罗河穿过埃及……给这片黑土地生命……”
“在古代的埃及,沙漠并没有现在这么多。”